“王上……”她頓時打了個寒噤,王上怎麼在這裏?
腦子裏迅速飛轉,憶起昏迷前的情境,宗娘子回來了,她上門拿人,想從宗娘子嘴裏查到姜公子的下落。王上已經對她很不滿了,只有抓到了姜公子,方能將功折罪。
只是,宗娘子呢?
宗筠姬趕忙環顧四周,擡眼掃過去,心下頓時大驚,這裏不是關押那個侍女的地方嗎?她怎麼會在這裏,宗娘子呢?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身上穿的衣裳,心下又是一驚,她身上穿的竟然是那個侍女的衣裳!
宗筠姬臉色煞白,趕忙跪下,“是姜公子打暈了屬下,救走了那個侍女。”
“屬下失職,求王上降罪。”宗筠姬不敢擡頭,她太疏忽了,竟然又一次被人鑽了空子,早知道她就該直接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裏,也不至於會落到這步田地。
手下這幫人也是喫乾飯的,犯人被換了都不知道!
宗筠姬心中暗道,待她領了罪責,頭一件事就是把下面的人清理一遍。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並沒有這個機會了。
呲——
宗筠姬都還回過神來,就被鋒利的劍刃刺了個對穿。
“王上……”疼痛令宗筠姬連跪着都做不到,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地上,而她依然乞求地看着南疆王,“求王上……再給……”
求王上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定會戴罪立功。
呲——
南疆王收了劍,隨手往地上一扔,嘴裏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廢物!”
他不會給廢物機會。
立在外頭的風長老聽到動靜,趕忙快步走進來,卻不想看到的是這副場面。血流了一地,宗筠姬趴在地上,嘴巴囁嚅着,隱隱聽着像是在求饒。
“這個交代,長老可滿意了?”耳畔傳來南疆王淡淡的嗓音。
此時的宗筠姬本就只剩一口氣,聽到王上這般話,渾身頓時顫了下,而後再無生息。
風長老頓時沉了臉,“王上是說,要宗筠姬死的人是老臣?”
行事殘暴,還以旁人爲理由,風長老嚴肅的神情上多了幾分凜然,南疆怎麼會有這樣的王?
對於風長老的沉聲反問,南疆王卻好似沒聽到一般,反而繼續說道:“長老要的交代,本王已經給了。但長老你擅闖迴風堂,按照規矩,也該給本王一個說法。”
此言一出,風長老沉聲道:“規矩?老臣倒想問問王上,什麼規矩規定老臣不得進迴風堂?”
長老雖地位在王上之下,但卻也是舉足輕重,鮮少有長老不能踏足之地,除非是王上明令禁止。但即便是王上明令禁止,那也得有個由頭,而且是正當的理由。
風長老眉目凜然,“老臣擅闖迴風堂,王上大可以以此爲由將老臣問罪。但既然是問罪,那便要說個清楚。”
“這回風堂裏。”他指了指四周,“到底藏着什麼,讓陛下諱莫如深。”
南疆王眼眸裏飛快地閃過一抹異色,“迴風堂裏有什麼,長老方纔難道沒看清?迴風堂長老當然可以進,但長老素日裏幾乎不踏足此地,好巧不巧偏偏是今日……”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大家各自都心裏有數,不必說的太明白。
“風長老,本王敬你是長老,不跟你過多計較,但你也別得寸進尺。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長老最好掂量清楚。”語罷,他便拂袖而去。
威脅,明晃晃的威脅。
風長老沉着臉,看着南疆王離去的背影,嘴脣緊緊抿着,眼眸幽深。良久,方纔收回目光,朝身後的侍從吩咐道:“回府。”
門外的宮人們垂首恭送長老離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宮人中其中一個小宮女的目光悄然落在了風長老身上。
這人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姜青沅。
宗娘子稱她爲姜公子,風兆櫟以爲她是元公子,因而無論是南疆王,還是風長老,他們都不知道姜青沅根本就不是什麼公子,而是個女嬌娥。
性別都弄錯了,即便是守衛再多也沒用,守衛們下意識地會將宮女排除在外。
宮門外,風兆櫟焦躁不安,但他又不敢出馬車,雖說認識他的人不多,但萬一正巧碰見個認識他的,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不知道悄悄掀了多少次簾子的一角,終於,不遠處出現了風長老的身影。
父親終於出來了,風兆櫟按捺住過分激動的心,生等着人上了馬車,方纔開口,“父親,怎麼樣了?”
鳳長老眼眸深沉,低聲道:“人早就走了。”
聽了這話,風兆櫟頓時輕舒了一口氣,“也對,元公子的武功極高,對他而言,進出王宮怕是如入無人之境。”
他本是無心之語,然而這話落在風長老耳中,他突然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