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中,內侍見王上回來了,趕忙迎上前去,“王上……”

    話音剛發出,卻見姜玄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內侍當即會意,趕忙閉上嘴,然後躬着身子迅速地退下,並且小心翼翼地關上殿門,在大殿外十步遠的地方守着。

    身後的小內侍是剛收的徒弟,見狀不解,低聲問道:“師父,王上這是要安寢?怎麼沒讓人寬衣?”

    內侍當即低聲輕斥,“王上要做什麼,是你該問的嗎!多做事少說話,王上怎麼吩咐你就怎麼做。”

    少說話多做事,這是他服侍王上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王上是不是要安寢,這不是他們做內侍的應該問的。

    內侍側目看了眼殿門,他知道王上此刻其實並不在寢殿裏,不過這話卻不能同小內侍講。做宮人的,要學會自己觀察,他這個做師父的只能提供一些忠告。

    暗室裏,姜玄將燈燭一一點燃,燭光霎時間照亮了整個房間,房間正中赫然是一張寒玉牀,上面躺着一個女子。

    姜玄走到寒玉牀前,貪婪地看着女子的面容,“翎歌……”

    他擡手想摸一摸她的臉,然而目光觸及在她緊閉的眼眸時,卻又不自覺地停在半空。

    她恨他,不許他碰她分毫。

    姜玄面上閃過一抹痛色,遲疑半晌後,終究是打消了念頭,緩緩將手放下,嘴角努力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翎歌,告訴你個好消息吧。”

    “你的女兒回來了。”姜玄知道這個消息定然能讓她歡悅,想到這點,他嘴角的笑容也不由得自然了幾分。

    “我說的不是青玥,是青沅。”

    “青沅和青玥長得極其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是一模一樣,我險些都把她認成是青玥了。”

    “不過,她和青玥還是不一樣的,尤其是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氣質,青沅明顯凌厲許多……”

    姜玄絮絮叨叨地說着,忽然他變得興奮起來,“翎歌,青沅這點定是隨了你,傲然凌冽,寧折不彎。”

    “寧折不彎……”他喃喃唸叨着這四個字,情緒陡然變得低落不堪,“翎歌,你別恨我好不好……”

    可是,她恨他啊,恨到寧死都不肯多看他一眼,不和他說一句話,就這麼靜靜地躺在這裏。

    明明她就在眼前,卻又無形之中與他隔着高山深海。

    “翎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蕭紹那個莽夫根本配不上你,他不配!”燭火微晃,姜玄的嗓音陡然拔高。

    然而,即便是姜玄的聲音再大,寒玉牀上的翎歌公主依然未曾睜眼。

    姜玄擡手凌空撫了撫她的眼睛,他的動作格外輕柔,好似真的撫摸着她,“那些過去的事,我們都不提了好不好,我們還是說說青沅吧。”

    “雖然我才見過她一次,但是我看得出來她的性子很像你。”姜玄面上再度浮起了笑容,語氣也極度溫柔,“翎歌,我會對她很好,她想要王位,我給她。先讓她做幾天王儲,等到她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我就把王位傳給她。”

    “只要你能醒來,我做不做南疆王有什麼所謂。”

    “翎歌,你放心,青沅是你的女兒,我不會傷害她,定然會用最溫柔的法子取出離魂蠱。”

    “一魂離體,是爲往生。往生蠱已在你體內,只要再服下離魂蠱,你就能醒來……”

    說到此處,姜玄忽然癡癡的笑了起來,言語間皆是愉悅,“翎歌,你還是喜歡我的,不然你也不會把聖物的祕密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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