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皺眉,但紅媽媽卻沒有再說什麼,她知道紅衣心意已決,旁人並阻止不了,點頭應下後,就趕忙下去爲她安排。

    紅衣自知從使館處打探不到消息,便改了策略,沒再派人去打探消息。

    姜青沅對此全然不知,因爲除卻紅衣之外,也有人在查她。

    做事極爲細緻的風兆櫟很快把人抓到了,順藤摸瓜,查到了細作背後的人——安王蕭元琮。

    “只是蕭元琮?”姜青沅挑眉問道。

    風兆櫟點了點頭,“微臣都細細查過了,兩個細作都是蕭元琮的人。”

    姜青沅眉梢微微上挑,她倒是不驚訝是蕭元琮,只是沒想到坐不住的只有蕭元琮,竟然沒有蕭元煜。

    看來蕭元煜倒是有點長進。

    事實上,並非是蕭元煜有長進,他本是想派人潛入使館打探消息的。

    夏青沅不是夏家親生,但怎麼會成了南疆女王和雍涼王的女兒?她真的是姜青沅嗎?

    蕭元煜心下有這樣的猜測,正想派人時,腦海裏又想起了姜青沅設計的那一出“金蟬脫殼”,他思來想去之後,默默地打消了派人的念頭。

    無論是武功,還是心機,姜青沅都太強了,如今又是南疆公主,背後還有個雍涼王,行事還是謹慎些爲好。

    姜青沅問風兆櫟,“那兩個細作呢?還活着嗎?”

    風兆櫟點頭答道:“都還活得好好的。”

    雖然蕭元琮派來的細作都是死士,被發現了也會寧死不開口,但這些死士在南疆蠱蟲面前併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只需兩條真言蠱,輕輕鬆鬆就撬開了細作的嘴。

    “活着就好。”姜青沅點了點頭,隨即朝風兆櫟吩咐道,“把其中一個人送去安王府,順便給他帶幾句話……”

    安王府

    蕭元琮面色陰沉得幾欲滴出墨來,“你威脅本王?”

    風兆櫟揖了揖手,溫聲道:“公主的原話是,明日請安王殿下喝茶,如果安王殿下不願意來,那公主就去找陛下喝茶,順便把安王的人帶給陛下瞧瞧。要說這話是在威脅安王殿下嘛……”

    一向字斟句酌的風兆櫟頓了頓,而後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也可以這麼理解。”

    此言一出,蕭元琮的臉色更黑了。

    他當即拍案而起,厲聲怒斥道:“放肆!”

    “你們南疆真以爲能威脅到本王?你們是外邦人,和本王根本沒得比。本王明着告訴你,就算是捅到父皇面前,父皇也不會把本王怎麼樣!”

    風兆櫟面上笑容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溫聲笑道:“安王殿下說的是。”

    皇帝是不會把蕭元琮怎麼樣,畢竟那細作只是去打探消息的,含糊地說幾句安撫的話也就過去了。但皇帝不會把蕭元琮怎麼樣,並不代表他不會記在心上。

    堂堂皇子,竟然去打探別國公主隱私,而且這個別國公主身份還格外特殊,皇帝怎麼可能不會多想。

    至於皇帝會想些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皇帝肯定不會往好的方面想就對了。

    “你……”蕭元琮想懟回去,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狠狠地瞪着風兆櫟。

    風兆櫟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自然不會因爲被他瞪着就變了臉色,他面上始終帶着得體的微笑,揖了揖手,道:“明日午時,我們公主在晚月樓恭候安王殿下大駕。”

    這話也就是禮節性的客套話,風兆櫟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大駕是不可能大駕的,蕭元琮可不敢明目張膽地去赴約。

    風兆櫟前腳剛走,身後就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

    這是茶杯茶壺倒地的聲音,風兆櫟不禁聳了聳肩:難怪越皇不太喜歡這位安王殿下,性格這麼暴躁,一點都沉不住氣,實在很難讓人喜歡得起來。

    蕭元琮的確沉不住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一連摔了幾個花瓶之後,心頭的怒火算是發泄了一點出來。

    怒火發出來了,理智便也跟着回籠,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吩咐心腹去請大舅舅白將軍來。

    姜青沅已經找上門來了,該怎麼應對,他一時間想不出對策,就只能請時常爲他出謀劃策的舅舅來幫他。

    不多時,白將軍就到了。

    “舅舅,我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你幫我出個主意。”蕭元琮說道。

    白將軍聽了這事,當即眉頭皺得緊緊的,忍不住質問道:“殿下,娘娘一再囑咐,行事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你派人查南疆公主,怎麼也不提前跟我或是娘娘商量?”

    蕭元琮面上有些掛不住,“我想着只是打探消息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打探消息的確不是大事,但也不能放到明面上。”白將軍當即接過話去,“更何況南疆公主的身份還這麼特殊。你當真以爲雍涼王在養心殿跪了一會兒,陛下對雍涼王府的態度就全變了?”

    白將軍真想狠狠地把蕭元琮罵一頓,這樣想着,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得加重了幾分,“你當雍涼王府的超品親王爵位,只是因爲雍涼王受陛下寵信?”

    雍涼王跪在養心殿外,頂多只能說皇帝一時惱了雍涼王,但一時是一時,並不能真的代表什麼。

    蕭元琮低聲道:“我派去的人都是死士,只是沒想到這兩個死士竟然會背叛我。”

    他也是提前做了準備的,派去的人都是死士,即便是被發現了也沒關係。

    “那兩個死士還是母妃給我的。”蕭元琮不忘補充一句。

    白將軍深深地嘆了口氣,“若換做是旁人,你這樣做沒問題,但是殿下,那是南疆。南疆人精通毒蠱之術,尤其是蠱術。曾經還有傳說,說南疆人若是真想一統九州,都不用派人,直接用蠱蟲就可以攻城略地。攻城略地都可以,讓死士開口還能是難事?”

    蕭元琮聽了,頓時驚呆了,脫口而出:“南疆的蠱這麼厲害,怎麼沒人爭奪?”

    白將軍看了蕭元琮一眼,“當然有!二十多年前,當時的東戎國君派兵攻打南疆,揚言要看看南疆蠱蟲如何抵禦千軍萬馬。”

    “後來,這位東戎國君全身潰爛而死,據說下葬的時候渾身的骨架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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