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子，倒真有點像個維護女兒的好父親。
“行了，顧靳淵現在也不在，這一套還是留着以後葉知欣嫁人的時候再演吧。”葉婉晴懶懶的撕破這層虛假的平和，放下碗夾了塊魚肉喫。
話都說開了，葉振生便也不裝了，一隻手輕輕敲擊着桌面，發出細微的擊打聲響，片刻後淡淡道：“那10%的股份你已經拿到手了，就當做是我們給你的嫁妝。”
“好。”
葉婉晴一口答應，乾脆利落到葉振生和陸芸都有些驚訝，猶豫了下，葉振生開口：“到時候迎親的婚車由我們出，婚禮場地和婚禮策劃你和他自己定，還有……”
“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靳淵說不用我操心，說正事吧。”
葉婉晴不耐煩的打斷，被葉振生繞來繞去給繞得煩躁起來。
葉振生和陸芸對視一眼，最終由陸芸開這個口。
“你的嫁妝我們陪的是葉氏的股份，這彩禮也該禮尚往來，我們要求不高，拿出5%的顧氏股權給欣兒，就算扯平了！”
陸芸伸出右手，她保養得不錯，五根手指白皙，雖然算不上是水嫩，也看得出這麼多年一直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
葉氏這些年在走下坡路，而顧氏一直髮展極快，他們是哪兒來的勇氣覺得葉氏10%的股份能和顧氏5%的股份畫上等號？
“葉董，陸董，葉氏股份現在的市價你們現在是不太清楚嗎？要不要我打開今天的股市走向給你們看看？”
葉婉晴歪着腦袋問，從顧家老宅走了一圈，她現在說話似乎比以前更橫更有底氣了，莫名有點像那個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男人。
只是她自己還沒有發現。
葉振生和陸芸的臉色有點難看，陸芸忍不住反駁：“婚禮的消息放出去以後，股價會漲的！”
“的確會漲，你們難道還有自信覺得葉氏的股價能長得比顧氏的還高？”葉婉晴故意瞪大眼睛，露出驚愕，好像他們說了一件多麼匪夷所思的事。
顧氏的資金雄厚，發展穩健，婚禮消息放出去，葉氏的股份的確會漲，但那是沾了顧氏的光，而顧氏的股價會漲得多得多，因爲這場婚禮對不懂顧氏的人來說，是錦上添花。
葉振生和陸芸總算意識到自己提的這個要求不大合理，顧靳淵根本不會同意，但顧靳淵本人不在，他們就還抱有一絲僥倖。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既然是誠信要結婚的，又何必在意這一點股份？”
陸芸開始打親情牌，葉婉晴暗暗冷笑，一點股份？要知道這一點股份足以讓一個普通人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親兄弟還明算賬，以後我和靳淵是一家人，和你們……頂多算是顧氏的共同股東。”葉婉晴淡淡的說，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脣邊親了一下：“你們要聘禮可以，要股份也可以，但只能給1%。”
“1%？葉婉晴，你別欺人太甚！”
陸芸忍不住拍桌，表情兇悍，好像葉婉晴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葉婉晴問着要收回手指，葉振生突然出手，捏住她的指尖，表情嚴肅：“這可是顧氏1%的股份，你能做主？”
葉振生和陸芸結婚這麼多年，又是葉氏的創始股東，都不能隨便動用公司股份，葉婉晴怎麼能？
葉振生不嫌這1%的股份少，他只是擔心葉婉晴耍他玩！
“葉董，如果你們同意這個聘禮，自然不能由我空口白牙的說，再怎麼也要請律師給你擬一份正式的股權轉讓協議纔行，你說對吧？”
葉婉晴不是白白許諾，她敢讓律師擬協議。
這話一出，葉振生眼底的疑慮少了一些，他鬆開葉婉晴的手指，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1%的股份也可以，但要由我找的律師擬協議。”
他不放心葉婉晴和其他任何人，只相信自己，葉婉晴點點頭，沒有意見：“律師你找，什麼時候擬好，直接送到顧氏讓顧靳淵簽字就行。”
葉婉晴說得隨意，卻在不經意間明明白白彰顯了自己在顧氏的地位。
顧靳淵寵她，寵到她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可以隨便處置顧氏的股份。
“談完聘禮，還有什麼事要談嗎？”
葉婉晴問，雖然桌上的菜都很可口，但看着這兩個人的嘴臉，她實在沒什麼食慾。
葉振生沒什麼還要問的，陸芸拋出一個問題：“最近你和季驍還有沒有聯繫？”
“沒有。”葉婉晴想也沒想直接回答，見陸芸一臉狐疑並不相信的樣子，挑了挑眉：“怎麼，葉知欣又出什麼事了？”
“沒有！她很好！”
陸芸拔高聲音，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厭惡葉婉晴的存在，厭惡和她待在同一個空間。
恰好，在這一點上，葉婉晴和她難得有共同點。
“既然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靳淵和孩子們還在等着我回家呢。”
葉振生原本還想假意挽留一下，聽見葉婉晴後面這句話，手上動作一頓，硬擠出一抹慈愛的笑：“既然已經爲人妻爲人母，是該收收心，專心照顧家庭，不要老是在外面拋頭露面。”
葉婉晴沒吭聲，葉振生便以爲她是聽勸的，一時入戲太深，語重心長道：“演戲不是長久之計，這個圈子亂得很，你既然已經是顧太太了，就該退出圈子，別再像以前那樣。”
以前哪樣？
她一沒靠潛規則上位謀資源，二沒拍什麼大尺度的戲，怎麼就不行了？
“葉董，我想你誤會了。”葉婉晴忍無可忍，開口打斷葉振生的話，葉振生停下來看着她，葉婉晴擡手勾了勾耳發，嫵媚一笑：“演戲這件事，是靳淵支持我做的，好像還輪不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
葉振生的臉氣得鐵青，葉婉晴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
出門進了電梯，葉婉晴鬆了口氣，隨後綻出笑來。
原來仗勢欺人的感覺真的很好。
她仗着顧靳淵的勢，欺着當初那個對她母親始亂終棄的人，一點沒有覺得罪惡，只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葉振生，好戲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