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淵把葉婉晴抱下來，林淵看到葉婉晴猙獰恐怖的傷口也嚇了一跳：“臥槽，什麼情況，你把她丟山裏喂狼了？”
這種傷，怎麼看都像是野獸撕咬造成的。
顧靳淵這個時候沒功夫跟林淵開玩笑，抱着人徑直往急救室走，冷聲命令：“救人！”
他的表情冷肅，聲音也緊繃繃的有些嚇人，林淵不敢多說廢話，連忙叫了助手一起進急救室手術。
急救室的門關上，顯示手術中的紅燈亮起。
顧靳淵站在手術室外面，思緒有點空，過了好一會兒，他低頭，看見自己衣服上浸染了一片血漬，手上也沾染了血。
那血是那個叫葉婉晴的女人的，昨晚她還在叫他顧總，還在軟軟的撒嬌讓他哄哄她，甚至今天早上，她還安靜恬淡的睡在他身側。
然後一眨眼，她咬了自己的手腕，流着血被送進急救室。
顧靳淵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只是手有點發冷，心臟也有些惶然不安。
這種不安，只有在很多年前，那個人死掉的時候發生過。
那個女人到底又在耍什麼花招？她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她怎麼敢做出傷害她自己的事？
顧靳淵心跳有點快，口袋裏的手機在瘋狂的震動，他知道時間快到了，他應該回公司開會主持大局，但腦子鈍鈍的像生了鏽的機器，只剩下滿目的紅，無法再正常運轉。
過了一會兒，他在急救室外面的凳子上坐下，拿出手機接通了祕書的電話。
“顧總，你現在在回公司的路上了嗎？會議……”
“今天我不回公司，有事找副總處理！”
說完這句話，顧靳淵直接掛斷，過了兩分鐘，手機再度響起，他按下接聽，阮希崩潰的聲音傳出來：“臥槽，顧靳淵你瘋了嗎？一天不到公司，還堆了那麼多重要的事，你是想玩死我嗎？”
“不是我瘋了。”顧靳淵冷冷地說，阮希愣了一下：“不是你瘋了難道是我？”
“是那個女人瘋了。”
“哪個女人？”阮希下意識的問，嘴上不停地叨叨：“你不是向來不近女色做苦行僧嗎？身邊哪有什麼女人？有也就只有一個，她……”
阮希的聲音戛然而止，終於意識到顧靳淵的聲音狀態不對勁，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我說，不會是孩子他媽出了什麼事吧？”
“她自殺了。”
“……”
擦！冰山你這次玩得夠刺激！
說完那句話，顧靳淵掛斷電話，然後把手機關機，周圍終於安靜下來。
他放鬆身體坐在走廊凳子上，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一個人坐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周圍似乎有很多人說話，又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這種感覺讓他有點厭惡，想要擺脫，一時卻不得其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有人在他身邊坐下，帶來一股令人心安的淡雅清香。
“剛買的熱可可，喝點麼？”
一杯熱飲塞進手裏，溫暖自指尖傳到四肢八骸，將僵滯的思緒拉回來一些，偏頭，喬筱悠坐在旁邊，目光平和的看着他，許是怕被路人認出來，她戴了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顧靳淵接過喝了一口，微甜的味道淌進胃裏，讓他無意識皺起來的眉頭舒展了些。
“應該會沒事的，不要太擔心。”
她柔聲安慰，沒有太多的言語，顧靳淵又喝了兩口熱可可，終於從剛剛的情緒中掙脫出來，恢復慣有的冷靜沉穩：“嗯。”
清醒以後，他看見喬筱悠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今天出院？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讓陸洲來接你。”
“不用了，我怕被狗仔拍到，明天顧氏總裁潛規則一線女藝人的報道會滿天飛，哥哥在國外可能會被氣死。”
她彎了彎眸，故意用輕鬆的語氣開着玩笑。
顧靳淵點點頭，算是認同了她的話。
“一會兒我得去公司，你如果擔心阮希忙不過來的話，我讓哥哥在國外幫你遠程操控一下。”
有Alen看着，當然再好不過。
顧靳淵沒有客氣，直接答應：“好。”
喬筱悠笑了笑，起身離開。
顧靳淵捧着那杯熱可可沒再喝，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熄滅，林淮把葉婉晴推出來，顧靳淵把熱可可放到凳子上，立刻迎了上去。
“麻醉劑藥效還沒過，她要睡一會兒纔會醒。”
林淮淡淡地說，讓醫護人員把葉婉晴送到病房，把顧靳淵拉到自己的辦公室。
做了這麼久的手術，他累得肩頸有點痠痛，取下眼罩活動了下肩膀。
“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這傷也要養很久，而且可能會留疤。”林淮簡單跟顧靳淵說了下情況，表情有些嚴肅：“出事之前，你跟她吵架了？”
“沒有。”
顧靳淵搖頭，林淮半信半疑的盯着顧靳淵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口：“我懷疑她有心理疾病，等她醒來以後，你最好讓心理醫生給她做下測試。”
“什麼樣的心理疾病？”
顧靳淵皺眉問，林淵坐到辦公桌前開始填寫葉婉晴的病歷，漫不經心道：“可能是抑鬱症、也可能是人格分裂，應該是最近受了什麼刺激誘發的自殺傾向，最近這幾天要多注意她一下。”
自殺傾向。
她在他身邊有了自殺傾向。
顧靳淵有點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今天之前，他完全沒有想到葉婉晴會這樣。
林淮也知道顧靳淵這個人冷冰冰的，跟有情感障礙似的，不一定能照看好葉婉晴，忍不住多囑咐了一句：“下次如果發現她有自殘的行爲，就立刻送到醫院診治，不要等到真出了人命再來。”
“她自殘過？”
“你不知道？”林淮比顧靳淵更驚訝，忍不住拔高聲音：“她手臂上好幾條口子你難道沒有發現？”
“……”
顧靳淵緊抿着脣，表情冷得恨不得把人凍成冰塊。
他一點都沒有發現，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有過自殘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