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紫晶葡萄被她捏在指間,顯得指尖特別纖細可愛,見他進來,她愣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神態自若的把剝了皮的葡萄塞進嘴裏,還吮了下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顧靳淵覺得她是故意的,所以纔會將喫葡萄的動作做得這麼惑人。
喉嚨有些發乾,上下滾動了下,顧靳淵走到牀邊坐下。
葉婉晴嚥下嘴裏的葡萄,殷勤的拿了一顆,剝皮遞到顧靳淵嘴邊:“很甜的,喫麼?”
她軟着聲問,眼睛亮閃閃的充滿期待。
顧靳淵很久沒有看見她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胸口有點發熱,像揣了個小火爐似的。
鬼使神差的,顧靳淵低下頭,就着葉婉晴的手喫下那顆葡萄。
葡萄的確很甜,咬開以後,甘甜的汁水便在口腔溢開,爽口誘人,但比不上眼前的人誘人。
顧靳淵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中了這個叫葉婉晴的女人的邪,明明只是兩三天沒見,再看見她的時候,竟然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每一個舉動都像是在邀請他做點什麼。
好在他的自制力夠強,沒有被她刻意的討好衝昏頭,保持理智開口:“你確定自己好了?”
“好了呀。”
葉婉晴點頭,趁顧靳淵不注意,突然挺身坐起來,在他脣上親了一下。
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一觸即離,但沒有逃得很遠,就那麼坐着,距離很近的看着他。
她應該剛洗了頭,頭髮很柔順的垂在臉頰兩側,散發着淡雅的洗髮水清香,是他喜歡的味道,她笑得眉眼彎彎,眸底似盛着星辰,語氣輕軟的對他說:“你看,我一點都沒有覺得噁心。”
她不噁心他,也不抗拒他的觸碰,想用這樣的例子來證明,自己已經克服了心理障礙。
顧靳淵感覺被她親了一下的脣在滾燙髮熱,胸腔的火爐也變成了滾燙的熔漿,燙得他渾身都要燒起來。
“你想做什麼?”
顧靳淵直白的問,理智並沒有被她突然演出來的假象欺騙。
葉婉晴低頭與他額頭相抵,親暱的蹭了蹭:“我已經好了,我想回家,你讓我回家養傷好嗎?”
“醫院的醫療設備更好。”
顧靳淵淡淡的說,葉婉晴氣鼓鼓的鼓起腮幫子:“可是我不想被人當成精神病。”
“你不是。”
“那你讓我回家!”
葉婉晴撒着嬌說,她像是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不滿和傷痛,像正常夫妻一樣跟他撒着嬌,甚至有點無理取鬧。
“哪裏是你家?”
顧靳淵保持理智問,防備着不要掉進她的文字陷阱。
聽出他的試探,葉婉晴單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住他的下巴:“我現在是顧太太,當然是顧先生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呀。”
不得不承認葉婉晴這句話,極大程度的取悅了顧靳淵,甚至連這段時間積壓在他肩上的工作壓力都在瞬間消失不見。
他很確定,她可以治癒他的心情。
“還有什麼要求,一次性說清楚。”
最近她又瘦了很多,原本就很纖細的腰肢越發細弱,一手握住甚至能感覺到骨頭,顧靳淵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葉婉晴擡手摁住他的眉心:“我都不需要治病了,你把關醫生送回A城吧。”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顧靳淵一時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葉婉晴,似乎在判斷她說這句話背後有什麼用意。
被看的時間有點長,葉婉晴垂下眸子,像是被他嚴肅的表情刺痛,立刻改口:“如果你不喜歡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回家休養的。”
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提了不該提的要求,低着頭就開始認錯。
顧靳淵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學會這一招,只是很無奈的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她。
“可以。”
“真的嗎?”
葉婉晴擡頭驚喜的問,顧靳淵點頭,眸底捲起黑沉的慾念。
他好不容易認清自己的內心,也得到了她半真半假的迴應,實在很想用最原始的方式驗證一下她的感情到底有幾分真。
“你……想要麼?”
葉婉晴怯生生的問,明明之前和他什麼事都做過了,卻還像未經人事的女孩兒,臉頰染上緋紅,眼睛睜得大大的,無辜至極。
顧靳淵忍不住擡手捂住她的眼睛,口是心非的回答:“不想!”
到了現在,他突然有點明白葉婉晴之前爲什麼會抗拒這種事了。
他想要她的歡喜,她的心甘情願,而不是她違背意願的刻意討好,好像他們之間,只是冷冰冰的機械的交易,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但明明,他們是合法夫妻的。
顧靳淵氣惱,葉婉晴乖乖縮在他懷裏沒有動,只是挺翹的眼睫刷過他的掌心,比被她直勾勾的看着還更讓人心癢難耐。
死在你身上吧!
顧靳淵在心裏罵了一句,鬆開葉婉晴的腰,扶着她靠在牀頭,輕輕撥開她的病號服衣領,露出肩膀上的傷。
葉婉晴完全順從,顧靳淵儘量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肩上,而不是其他地方。
“這裏怎麼樣?”
“剛換過藥,醫生說傷口沒有發炎,只要好好養着就可以了。”葉婉晴積極的回答,隨即又苦惱道:“醫生說至少要養三個月才能完全康復,好久啊,我真的好想回家。”
她故意囫圇的說自己想回家,並沒有說具體是想誰,顧靳淵也沒有追問,淡淡道:“我去找林淵問一下,你先老實在這兒待着。”
“好!”
葉婉晴點頭,笑着目送顧靳淵離開。
走出病房,顧靳淵徑直去了林淵的辦公室,剛進門就聽見林淵說:“我還以爲你被艾斯城纏住要把那個女人丟這裏了!”
“她現在的情況能不能出院?”
顧靳淵沒理林淵的調侃,直接開門見山,林淵驚詫:“出院?那她媽怎麼辦?”
“她媽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嗎?變成植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