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鍾寧身後,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的“老壽星”,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鍾寧有些無語,道,“福叔,不用試探我了,我在你心中有那麼殘暴不仁嗎?”
老者哈哈大笑,開玩笑道,“少爺,這次你可是撞了一鼻子灰,好慘!”
鍾寧搖了搖頭,目光變得有些幽邃。
“這又有什麼慘的?只是被拒絕了而已......再慘能慘過我這些年的遭遇?”?
“少爺成長了啊!”
“人總是會成長的,畢竟在妖狐身上摔了那麼大一個跟頭,更何況不是還有阿烈叔嗎?”
“少爺對阿烈很有信心啊!”
“不,我只是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對孟夏有信心......因爲我和他都是一類人,都不甘寂寞!”
鍾寧說完就直接離去了。
看着鍾寧的背影,福叔忽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少爺,真的長大了啊,只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
院落裏。
孟夏露出一個笑容。
[肚量倒是不小,在妖狐身上摔的那個大跟頭,的確讓他成長了很多,若是能恢復潛力,將來必有一番成就!]
[不過,也不排除兩人洞悉了我聽力超凡的真相,現在正演戲套路我!]
“夏哥兒,你有在聽我說嗎?”
看到孟夏油鹽不進,孟阿烈有些頭痛。
孟夏是他最看好的後輩,但鍾寧卻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少爺。
若兩者不可得兼......
孟阿烈苦口婆心道,“夏哥兒,你將人心想的太黑暗了,我跟了少爺數載,少爺自幼讀聖賢書傳聖賢道,自小就有宗師風範,是真正的君子!”
孟夏笑了笑道,“阿烈叔和鍾少爺分開有數年了吧?”
孟阿烈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孟夏:“人心隔肚皮,就算一直不曾分開,都未必能看清一個人的真心,更何況你們還分開過數載。而這數載的分別,也會讓你更加看不清這個人,因爲再次重逢時的他是渡過了一段你所不知道時間的他!”
孟阿烈啞口無言。
數息後。
孟阿烈目光復雜的看着孟夏,道,“夏哥兒,你太少年老成了,少年還是要有少年人的活潑和意氣纔好!”
孟夏:“大人不是都嫌小孩不夠成熟嗎?我只是提前活成了大人所希望的樣子罷了!”
“你啊你......”
孟阿烈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孟阿烈拿出一本書,遞給孟夏道,“夏哥兒,這是少爺留下的「百戰刀」,算是少爺的一片誠心了!”
“無功不受祿,阿烈叔還是拿回去吧!”
孟阿烈留下書,一溜煙兒閃了。
很快,院落裏就只剩下孟夏一個人了。
看着人都走了,正在廚房忙活的阿媽跑了出來。
“夏哥兒,貴客都走了,這雞......”
阿媽孟孫氏目光幽怨,望着噗噗冒熱氣兒的竈臺,心痛的不得了。
孟夏頓時笑了。
“雞殺了就殺了吧,小弟還沒斷奶呢,阿媽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
“阿媽別撈了,再撈就撈完了,三妹都快饞哭了。”
“二哥冤枉人,我只是饞,沒哭!”
“哈哈!”
不僅是孟夏,阿媽、阿爸都被憨憨三妹給逗樂了,紛紛大笑了出來。
“二哥,二哥,這本書就是「百戰刀」嗎?”
孟秋一臉好奇的撲了過來。
孟夏揉了揉孟秋的腦袋,笑道,“這是魚餌。”
“討厭,頭髮都給我弄亂了!”
孟秋嫌棄的打開孟夏的手,想了一會兒後,興奮的一拍手掌,道,“二哥,魚餌喫掉,鉤還回去,氣死他!”
“胡鬧,天下哪兒有好處都讓你佔了的道理?”
孟大山面色一板,訓斥了孟秋一嘴,孟秋頓時縮起腦袋,乖的像只鵪鶉。
孟大山看着孟夏,道,“決定入山當嚮導了?”
孟夏笑了笑道,“還是瞞不過阿爸!”
孟大山不屑道,“屁,少跟我打馬虎眼兒。孟阿烈那老貨,本事也就那樣,你要是真不想收下這魚餌兒,他能跑得掉?”
孟夏:“還是阿爸看的通透。”
孟大山頹然,嘆道,“也怪阿爸沒本事,沒法供你上武院,一本入品武學,都需要你拿命去拼!”
孟夏笑了笑道,“不至於!我這條命可珍貴着呢,知子莫若父,阿爸你覺得我是會爲了一本祕籍拿命去拼的人麼?”
“也是。”
孟大山看向了一旁的孟秋道,“秋姐兒,去溫一壺酒,今晚我和夏哥兒喝幾杯!”
“好。”
飯桌上。
孟大山親自給孟夏斟了一杯酒,孟夏舉杯,父子倆一飲而盡。
孟大山面色凝重道,“夏哥兒,你一直都是一個有主意的,對於你的決定,阿爸以前從來都不過問,但這次不一樣。阿爸只問你一句......有把握全身而退嗎?”
孟夏目光如炬,恍若換了一個人。
“有。”
“信心從哪兒來?”
“我在獼猴山有關係!”
“......”
莫說是孟大山,就連阿媽、三妹,都目光灼灼的望着孟夏。
儘管,孟夏經常做出驚人之舉,但這一句話,依舊讓他們無法想象。
怎樣纔算在獼猴山......有關係?
別惹猴子,這可是山陽寨的祖訓。
簡單的一句話,但卻包含了無數血淚。
就像是尋常的野菜,能不能喫有沒有毒,那都是死了無數人之後才知道的。
結果......
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後,孟大山面色凝重道,“秋姐兒,忘掉剛纔的話,你知道了嗎?”
妹妹就是用來玩的!
身爲穿越者的妹妹,孟秋的性子難免受到了孟夏的影響。
有山民傳統的憨厚,但又有一點山民沒有的機靈!
簡單概括就是,有點憨,有點皮!
現在,她卻依舊被阿爸的嚴厲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