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見天漸漸黑下來，楊凡轉身離開。
直到楊凡走遠，孫巧玉回身怔怔望去，然後，扔掉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抱着頭蹲在地上。
楊凡正愁着怎麼解決晚飯時，二柱來了，帶來了酒菜，院裏燈打開，二人坐在院裏喝起來。
他不在家的時候，都是二柱跑來跑去，沒少忙活，楊凡打心裏比較欣慰，先是跟他碰了兩杯。
說道：“明天一早，你聯繫幾個人，咱們一起把烏頭青收了，大棚里拉回來，山坡那些還曬地裏。”
孫二柱有些猶豫，“你打算都找誰？”
“福忠叔兩口子，瘸子叔，香紅嫂，其他人你看着辦，別超過十個就行，幹多幹少，只要參與，每人一百。”
“那麼多？這次要是給了，下次怎麼辦？不能養成壞毛病，我覺得五十就夠了。”
“眼光要看遠一點，往後，咱們用人比較頻繁，這點小錢算什麼？““誰叫你是老闆，你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唄。”
一箱啤酒喝完，兩人也都喫飽喝足，孫二柱還要去地裏守着，晃晃悠悠走了。
在二柱離開沒多久，小禿緊張升空，小狼嗷叫不止，楊凡出去一看是桂花嫂，把她迎進院裏。
當她掃見桌上的殘羹剩飯，笑道：“有人比我搶先一步。”
說着從竹籃裏拿出幾張烙餅，還有兩個炒菜。
“還是嫂子知道疼人，我激動得都不知說啥好了。”
楊凡拉過一條凳子遞給桂花嫂。
“村裏人還指望着靠你發家致富，我這個村長怎能讓你餓着。”
桂花嫂親手拿起一張烙餅，夾了些番茄雞蛋，捲了幾下遞向楊凡，“還沒喫飽吧？多喫點，要是餓瘦了，城裏姑娘可不喜歡。”
楊凡打了個飽嗝，指了下肚子，“撐得慌。”
桂花嫂這才發現楊凡光着膀子呢，往年大熱天，她家大笨也喜歡光着膀子，穿着大褲衩，可今年……。
她的眼神落在楊凡結實的肌肉上，多想摸一下，尋找下那熟悉的感覺，口氣不由一變，“辛辛苦苦給你做的，必須喫。”
哎喲，突然之間，怎麼變得那麼兇。
喫就喫，等會放放水肚裏就空了，桂花嫂的手藝真不賴，三下五除二，楊凡竟然喫完了。
桂花嫂露出笑容，“小凡，你爲什麼總是遷就嫂子？撐壞了怎麼辦？”
楊凡嚥下最後一口，說道：“不是遷就，是你對我好，我應該高興纔是。”
桂花嫂看着楊凡，眼角泛起淚光，“嬸替我捱了一下，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不能忘，明天晚上我去守夜照顧她。”
“不用，有田嬸在哪。”
……
桂花嫂應是好久沒找人傾訴了，跟楊凡聊了很晚，當她離開時，已是深夜。
望着她那孤寂的身影，楊凡替她感到難過，多麼好的一個女人，孫大笨你個王八蛋，最好別讓我碰見你。
他派出小禿空中護送，以防有人對她不利。
第二天，孫二柱借了輛農用三輪車，帶着一行人去了大棚，楊凡喫過早飯，悠哉悠哉也往那兒趕，路過孫福田家時，他正蹲在門外抽着旱菸袋，看到楊凡，不知咋了，嗆得喘不過氣。
“小凡，你等下。”
身後傳來孫福田的喊叫聲。
“什麼事？”
楊凡停下，回頭看向他。
“聽二柱說，你在請人收菠菜，一天一百，是不是啊？”
孫福田拿着旱菸袋在地面上磕了下，蹲着沒動。
“是啊，不過，你弄錯了，是去一趟一百，不是一天，幾個小時的活。”
“噢，山成他娘在家裏閒着沒事做，叫她跟你去幫忙吧。”
楊凡連忙擺手，“人都找夠了，下次吧。”說完騎着電動三輪走了。
“龜孫子，拽什麼拽？叫去還不去呢。”
孫福田站起身，氣呼呼回了院。
“爹，剛纔我好像聽見楊凡的聲音，他都把我整成這副熊樣了，你咋還跟他說話？”
孫山成看了一夜的美女視頻直播，剛醒一會兒。?
“兔崽子，老爹心情不好，別給我說話。”
孫福田氣哼哼往院裏一坐，他當村長時候，全村長見到他都得低頭哈腰，現在呢，根本就沒人搭理他，心裏落差大得有點受不了。
“大清早的喫火藥了？”
孫山成跟走太空步似的，慢騰騰走了出來，醫生可說了，三月之內不能劇烈運動，這一點，他非常聽話，每天喫過飯，除了上廁所，臥牀看手機外，什麼都不幹。
“老子喫火藥了咋地？你個兔崽子，天天在我眼前晃盪，看見你就煩。”
“爹，你這話說的過分了，我要是好好的，誰願意在你眼前晃盪？”
孫山成的母親從廚房出來，不滿道：“你們爺倆，天天吵，煩不煩？”
“娘，是俺爹嫌我是個累贅，以後我只養你不養他。”
孫福田一聽火冒三丈，“誰叫你養？俺叫你養了嗎？就你這個窩囊樣，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幹，拿什麼養？我咋有你這麼個廢物兒子！”
“命是你給的，你把我掐死吧？在外頭楊凡欺負我，在家裏你整天罵我，活着有個啥勁。”
孫山成坐在地上，咧着嘴哭起來。
“孫福田！你個老東西，再欺負我兒子，我不跟你過了！”
“散了，散了，不過就不過！”
孫福田好像瘋了似的，掄起凳子砸到堂屋牆上，緊接着響起摔鍋碗瓢盆的聲音。
孫山成傻眼了，沒見過老爹發這麼大火，偷偷爬進屋裏，他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哪都不能去，再忍忍吧。
想起孫福田喫癟樣子，楊凡莫名的痛快，哪怕把全村人帶富，他也別想，反正已經進入楊凡的黑名單。
來到大棚，已經收了一小半，大眼一掃，看到烏頭青子，將近一化肥袋子，楊凡紮好口，趁人不備，隨手丟入儲物戒指裏。
可是這一幕，被注意他的香紅給看到，她皺着眉頭走了過來。
“奇怪啊，剛纔你身邊那袋種子弄哪去了？”
壞了，讓她給瞧見，楊凡瞥見二柱正扛着袋子往車上裝，回道：“二柱給扔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