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眉心一皺,思慮片刻後,說道:“今日之事,始料未及。不過初九心中已有個大概,只待休養生息之後,再一一找補回來。”
對於容淵止今日親自前來,她的心裏或多或少有些觸動,說話間也帶了幾分真心。
容淵止掃了沈初九一眼:“就憑你?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這其中牽扯了誰?”
“初九是女子,想不到太多。”沈初九低眉順眼,也不與容淵止爭辯。
男人一挑眉。
不過這女人......能說出一一找補回來這種話,定是已經做好了盤算。
“軍岐山山匪,據探子來報,與北嶽國有着密切聯繫,而我天啓國朝中,亦有與之交涉之輩,沈將軍也牽扯其中,你當真要爲了今日之事,與沈將軍爲敵?”
沈初九正用手指捻着袖子,聽到這話,差點沒把袖子撕開。
她擡頭,看到容淵止正瞧着她,眼裏的戲謔呼之欲出。
沈初九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個男人看似說的風輕雲淡,但將這種機密之事說與她聽,其實是在指點她。
沈初九那剛斷了思緒的瞬間連在了一起,心中也有的對策。
沈宏遠與軍岐山山匪有牽扯,這個男人既然知道,爲什麼任由事態發展?
他昔年是軍中戰神,自然心繫國家,又怎會讓這種威脅到江山社稷的事情發生?
而沈宏遠與太子交好,這男人是想......!
沉吟片刻,沈初九道:“殿下,太子曾罰初九抄寫沈家家訓,十日後親自送去東宮,還望殿下恩准。”
容淵止心裏不由得就起了幾分嗔意。
這女人甚是聰明,他不過提了一點,這女人就知道將太子牽進來,不過......
他的王妃,太子憑什麼罰?!
面上卻是一番肅冷:“你身爲本王的王妃,身上帶傷還要去見太子,這該讓本王如何揣測?”
“初九因教訓妹妹被罰,若不去的話,恐讓太子覺得王爺託大,想護着初九。初九不願給殿下徒添麻煩,還請殿下恩准。”
只那眸中的危逼感,壓的讓沈初九有片刻窒息。
“你覺得,本王會護着你?”
沈初九垂眸:“殿下心思,初九不敢揣測。”
這句話說得,容淵止想笑!
“你倒是處處爲本王着想,說說,本王該如何謝你?”
“這是初九應該做的。”
“罷了。”容淵止放開了手,問道:“本王的腿,何時能恢復?”
“四十多天已過,想必殿下的腿已經隱隱有了力量,多做訓練,站起來定沒問題。”
容淵止冷冷道:“本王要的......可不只是站起來!”
沈初九想了一下:“殿下可聽過跗骨之蛆?”
容淵止看着沈初九,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若只是重新站起,還需些時日。若恢復至可上馬殺敵,得需他法。”
“他法?”
沈初九略一猶豫,最終還是說了:“不瞞殿下,那些毒已經附在骨頭上,若是殿下想恢復到巔峯實力,需切開膝蓋,刮掉骨上餘毒,再配合藥劑排除臟腑餘毒,這樣方可恢復。只是......”
“幾成把握?”
本以爲容淵止會大聲斥責,哪料他竟會有如此恆心。
根本就不在乎這種開刀手術所帶來的駭人聽聞。
沈初九語氣便放輕鬆了些:“有七八成的把握,但是在刮骨的過程中,殿下可能得受些痛楚。”
骨上刮毒,奈何自己現在精神力不夠,不能從千機中取出麻藥,雖然銀針封穴可以止痛,但封穴只作用淺表,真到了肌理......
“何時可做?”
這一次,容淵止的聲音就放淡了一些。
即便只是能站起來,他也信了這女人的醫術,也不會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