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燈火通明。
沈初九和容淵止進去的時候,皇帝正坐在高座上等着他們。
“兒臣見過父皇。”
“初九見過聖上。”
沈初九和容淵止的態度出奇的相似,看起來都是那般溫順。
皇帝眯着眼睛看他們,直到給足了壓迫,纔開口道:“沈初九,朕且問你,沒朕的旨意,誰允許你爲沈宏遠收屍的?”
沈初九淡漠一拜:“他畢竟爲我父。”
這淡漠的一句讓皇帝更是火大:“朕饒你不死,已是對你天大的恩賞,你卻膽大妄爲,替那沈宏遠收屍?你是當朕的旨意不存在嗎?!”
皇帝確實下過旨:沈宏遠謀逆,其罪當誅,着午門斬首曝屍三日以儆效尤。
他原本想着沈宏遠對沈夢瑤疼愛有加,那女人會替沈宏遠收屍。
屆時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將沈夢瑤貶爲庶民,趕出太子府。畢竟太子的身邊不需要毫無用處的罪臣之女。
誰料沈夢瑤遲遲不見動靜,倒是招來了沈初九。
也罷。
肅清太子身邊無用之人,和剪去容淵止身邊羽翼都是一樣的。
“初九......”
“父皇,孝悌父母是爲人子女的本分,你讓初九眼睜睜看着自己父親曝屍荒野,豈不是讓初九得了不孝之銜?”
皇帝怒極反笑:“皇兒認爲不孝之銜大於抗旨之責?”
“父皇旨意本就欠妥,初九此舉,實是爲父皇名譽着想,更爲弘揚孝道之名。”
“好一個爲朕!好一個孝道!”皇帝怒斥道:“朕的旨意都敢抗了,他日還不騎到朕的頭上去!來人啊,將沈初九押下去,關入天牢!”
“誰敢?”
容淵止的聲音淡淡的,卻帶着威懾,趕進來的侍衛皆是一頓,不敢上前。
皇帝臉色瞬間鐵青:“你是想謀反嗎?!”
“兒臣不敢。天下之人皆是孝道爲先,兒臣只是以爲初九未曾做錯,若是父皇罰了初九,豈不是在告訴天下人孝順有錯?”
“如此顧左右而言他,你當真是以爲朕不敢拿你如何?!”
“兒臣惶恐。”容淵止朝着皇帝一拱手:“初九行此舉,兒臣也有管教內宅不嚴之責,若父皇執意要關押初九,那邊連兒臣一併罰了吧!”
沈初九側目看了容淵止一眼,男人那般剛毅的樣子,害的她心尖輕輕一顫。
皇帝怒急,但還尚有一絲理智。
他着實不能拿容淵止如何!
若是容淵止真的被關押,屆時朝堂之上必定風起雲涌,十有六七都是要置容淵止與死地的。
容淵止死後呢?太子獨大,朝堂之上再無管制羣臣之人,太子若動了任何心思......
恐壞了他的大計!
皇帝深謀許久,終於將那團火壓下了心頭,下旨道:“沈初九做事,雖爲孝悌而行,卻有抗旨之嫌,你非但不阻止,還任由其忤逆於朕,念及你護國有功,着你夫妻二人在府中禁閉一月,未得召見,不得外出!”
一個月,足以讓太子與徐家親近了。
“滾!”
“兒臣告退。”
容淵止說完,便帶着沈初九離開了皇宮。
回去的路上,沈初九一言不發,容淵止以爲她因惹了麻煩而心裏過意不去,便安慰了幾句。
只是等回到了王府,剛踏進屋子,沈初九喝退婢女,關門,爾後快步走過來伸手推住容淵止的胸口,那般的一往無前!
容淵止有些訝,可看到女子眉眼之間的那份情意,終於還是縱容了她,任由她將自己推到了牀上。
“初九,你......”
容淵止剛要開口說話,怎料沈初九根本沒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
一低頭,便封住了他的脣,像是融化了的糖。
那麼甜,那麼沁涼......
容淵止心中大樂,卻驚訝更多。
他這王妃竟還有這般火熱的一面!
沈初九卻在細細感受,脣下的男人,留有餘香。
一閉上眼便是他護着自己在身前的模樣。
那般的無畏,那般的堅毅。
執子之手,便攜手天涯!
這男人......
她沈初九要了!
......淺淺的吻,落在了男人的脣間。
空氣中,有鈕釦撕裂落地的叮咚,地上,有錦繡綢緞萎頓的碎散。
容淵止閉着眼回味,回味這帶着些許青澀的吻。
內斂又霸道,柔情又執着......
那麼像她,本就是她!
心神,就那般的盪漾了開來......
“我的小狼狗、我心悅於你!”沈初九擡眸,眼神迷醉。今日看他在皇帝面前護她,不退分毫,她真的淪陷了。
而這份情動,更是點燃了容淵止。
男子手一勾,一轉,便調換了位置。
“初九......你,這是在玩火!”那雙眸子閃着讓人心動的情。
沈初九卻化成了水,像是繞山而轉的河:“那我......便要你這團火!”
說罷,手一勾一搭,又吻回去。
再吻的時候,就成了霸道和肆意。
濃情只因風起,待我穿越人海只爲你而來!
這是生命繁衍的開始,也是情到深處的契合。
是修成正果的功德,亦是人世故唸的婆娑......
......
第二日,直至清早聽到外面的鳥鳴,沈初九才悠悠醒來。
剛準備起牀,身上卻一陣痠痛,翻了個身,正好對上了那雙墨潑的眸子。
“你......昨晚好生放肆!”低低的聲音,帶着幾分刻意做出的怒意,可聽在耳中,卻有一種粘牙的寵溺!
沈初九臉一紅。
她驟的想起昨晚的情事......她倒被容淵止給帶了節奏。
不過想及這男人如今是她的了,沈初九心裏就泛起一絲甜意。
“夫人,你好生厲害。”
沈初九有片刻羞赧,卻又似不服輸般道:“待你身體恢復了,本妃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厲害。”
容淵止呲牙,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