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哭着追了兩步,被燦陽拉住之後,焦急的朝容淵止喊着:“主子,王妃快走了,你去追她啊,快去追她啊!”
燦陽亦是滿眼通紅的看着自家主子,誰都會怪主子,但他知道主子的苦衷。
身在高位,本就身不由己。
楓璇聽着楓葉的叫聲,呵斥:“沒有王妃了......沒了!”
沒有王妃了......
容淵止的心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冰冷的雨水盡數灌了進去,徹骨的寒!
燦陽低聲回報道:“主,主子,安凌薇......”
“你看着處理吧。”容淵止疲憊的揮了揮手。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可剛跨出一步,忽然頓住,而後硬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轉瞬,容淵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如若不是那胸膛略微起伏着,幾乎所有人都會當那是個死人。
整整五年,他都活在安凌薇替他而死的內疚中,他在院中種了株木棉樹,等着一個已死之人。
後來,沈初九出現了,她帶着一粒種子,輕風拂柳般落在了他的心上,生根發芽。
她笑起來很是好看,彎彎的眼睛藏着星辰,一見到他,眼中的歡喜便藏都藏不住。
如今,那滿心是他的人啊,到底是被他逼的,將他從心裏剔了出去......
他忽然在想,若是事情發生前,他不論對錯,都站在初九身邊,是不是便不會這樣了?
意識消散前,他依然看着她離去的方向。
——
昏過去的容淵止被扶下了山,將養數日,終見好轉。
他稱病再不上朝,而本人則總會坐在別院裏發呆,手上摩挲着一隻略顯醜陋的香囊。
安凌薇的毒也被拔了,那毒雖烈,卻因封穴即使,毒在淺表而並未傷及肺腑,只是那隻被沈初九刺中的眼睛,再也無法恢復,只得戴着個眼罩遮醜。
她本以爲沈初九走了,容淵止便是她的了。
身子剛養好,她便迫不及待的去陪着容淵止,整日的陪着。
她以爲能將沈初九的影子沖淡。
可她發現,男人除了看她時,眸中除了淡漠,再無其他。
這便是她費盡心機得到的人啊,即便是心空了,也不願她住進去。
再後來,她便更少見到容淵止了,他下令不許她再進別院一步。
天啓皇都終於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雪花落在容淵止的肩頭,他才恍然,原來已是冬日了。
楓璇拿着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她看到容淵止手上握着香囊,旁邊的桌上放着一隻精巧的木盒子,木盒子裏放着只碧玉簪子,她記得這是主子當初送給小姐的。
只是小姐走的太急,連她曾睡着時都放在枕邊的簪子都未帶走。
這些日子,主子便一直這般淡淡的,不似小姐剛走時那般瘋狂,整日醉酒。
他很少說話,顯得祁王府也冷清不少。
只是這一切啊,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他哪怕相信小姐一星半點,都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
他有錯,他活該!
“主子。”楓璇輕喚了一聲。
容淵止並不曾看楓璇,而是細細的將簪子上的雪水擦乾,合上木盒:“可有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