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凌薇哭的歇斯底里,任由淚水打溼枕巾,九千歲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轉瞬又放了下去。
真是苦了你了,薇薇......
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九千歲卻不言語。
安凌薇是他的女兒。
只見過一面的女兒。
曾經的他,也有自己的愛人。與愛人成婚後不久,南嶽皇宮放榜,宮中缺人,他便去了。
應招的本是侍衛,卻因得罪了管事的,被送去了敬事房。
他咬着牙認了命,飛黃騰達後,將那管事的親手凌遲。只是......殘缺了身子的他,再也無臉面對自家娘子,便斷了聯繫。
他恨這皇宮,恨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恨整個南嶽,他發誓要顛覆南嶽!
在他的一番操作之下,毫不知情的安凌薇被送去了天啓皇宮,進了軍營,學習天啓的領兵之道。
他想等自己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之後,再將女兒風風光光的接回來,可如今,他的女兒不僅被刺下了一隻眼,竟還被容淵止挑斷了手筋腳筋!
“你、你爲何救我?”平復心情之後,安凌薇立刻問道。
九千歲呵呵一笑,言簡意賅道:“利益!敵人的敵人便是我的朋友,你不覺得......我們能做朋友嗎?”
他很想告訴安凌薇,你是我的女兒啊......可是他即便位高權重,也是太監!
如此恥辱的身份,他又怎敢和安凌薇相認?
聽完九千歲的話,安凌薇微微一怔:“你是說......沈初九?!”
九千歲咧開嘴笑了,露出森森白牙:“你只是記恨沈初九,便未曾怪過容淵止一星半點嗎?”
“若不是沈初九,淵止他何故如此對我?!”安凌薇的眼中映出一抹怨毒。
九千歲頓了頓,而後才悠悠說道:“要知道從始到終,對不起你的人只有容淵止啊。”
“你、你什麼意思?!”安凌薇看向了九千歲。
“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是容淵止挑斷了你的手腳筋,難道他就不該死?”
安凌薇面上一派震驚:“你、你的意思是讓我、讓我!......”
她聽懂了九千歲的意思,但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九千歲卻直接點明瞭:“我的意思是......容淵止本就是個罪該萬死之人。”
“你想殺了淵止?!”獨眼緊緊的鎖在九千歲的身上,安凌薇沉聲道。
“不行嗎?”九千歲反問道。
“他、他是我心愛之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安凌薇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了。
話音還未落穩,便聽九千歲嗤笑一聲:“好一個心愛之人!
你的心愛之人不顧你的眼睛被刺瞎還要來南嶽尋人,你的心愛之人挑斷了你的手筋腳筋,只爲將你交給他的心愛之人處死!
想想你那心愛之人是如何對待自己的敵人吧。想想你被自己心愛之人剝皮抽筋的場景,肯定很悽美吧?!”
九千歲的話,彷彿一把尖刀剜在了安凌薇的身上,疼的她痛不欲生。
她忽然有些迷茫了。
心愛之人?
什麼是心愛之人......
若不是她那心愛之人,她何故在這牀上躺着,動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