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遠遠的看到清冷月光下的兩個人,看到慕修寒抱着沈初九時眼底的溫情,看到沈初九靠在慕修寒的懷裏。
輕盈白雪的存在,彷彿是爲了襯托那不遠處的兩個人,他們定格在那兒,美好的彷彿是一副絕世之畫。
楓璇驚呆了:“主、主子,小姐和慕公子......”
容淵止一句話沒說,轉身便走。
他只是匆匆一瞥,甚至不敢去細看。
多看一眼,心便撕裂一分。
原以爲只要得到了她的原諒,他們便還是曾經的他們。
原以爲她來了南嶽,處處危險,尤其是在知道九千歲劫走安凌薇的時候。
他想着只要等所有危險都一一排除乾淨,他低頭認錯,沈初九打他也好,罵他也罷,他都會笑着承受。
然後將她攬進懷裏,說上一聲:“我們回家吧。”
可是如今,那抱着她的人卻成了慕修寒,沈初九......再也不需要他了。
那他......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阻擋她奔向幸福?
她已經因爲自己痛苦了一次,難道還要讓她再承受一次?
就到這兒吧,就到這兒吧......
容淵止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轟成了碎片,好像這幅身軀不是他的了,他走了兩步,輕飄飄的,整個人彷彿踩在棉花上。
未走多遠,一口心血嘔了出來,濺在了雪地裏。
雪白血紅,觸目驚心!
“主......”
容淵止擡手,阻止了楓璇再說下去:“送我......回驛站。”
他真的走不動了,他已經沒有走下去的信念了......
他的脣角勾了勾,低頭看着沈初九:“初九,嫁給我吧?我會真心待你。”
“然後娶一堆妃子,看着她們鬥法?”沈初九笑了一聲,眼神裏盡是不削:“我擔心沒過幾天,你的後宮便得換一遍新人了。”
說完,她擡手推開慕修寒,這次慕修寒很爽快的鬆開了手,擡手拂掉了肩上的梅花。
看着梅花跌進泥裏,沈初九忽然想起有一回,她剛釀好了梅花酒,多餘的花瓣鋪在地上,煞是好看。
容淵止便進了別院,喝了幾口酒後彷彿來了興致,拔劍獨武,帶起一陣花雨。
“夫人。”
耳邊響起了容淵止的聲音,沈初九的胸膛便似被尖刀刨開。
於是她只能暗暗的嘆一聲,想將心頭的那抹煩悶嘆去。
“慕公子請回吧。”
慕修寒滿嘴的苦澀:“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容淵止。”
“放不放得下,與慕公子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沈初九笑了一聲:“只是初九想勸慕公子一句,容淵止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你......左右不了他。”
“是嗎?你便對他這麼有信心?”慕修寒笑望着沈初九:“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你爲何如此心急?”爲何心急着想要重塑南嶽朝堂。
“南嶽如今大半個江山都落在了九千歲的手上,滿朝文武或與他狼狽爲奸,或避他如蛇蠍,不抓住機會的話,我也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