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笑的冷然:“既然祁王殿下猜到,那爲何還要前來?”
“我猜到,你便也能猜到。你能甘願入慕修寒的局,我又怎會忍心不如你的願?”
沈初九沉默,他不敢去看容淵止那雙悲中含情的目光。
多看一分,她便多陷入一分。
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容淵止獨處。
如今她想做的,只是想讓容淵止看到她的決心,讓他迴天啓去,那裏是他的天下,而她,離他越遠,越能安好。
只是......
這個男人......卻還是因爲擔心自己的安危,哪怕明知是陷阱還一頭撞進來了。
不顧生死!
嘆一口氣,沈初九硬起了心腸,冷刻道:“祁王殿下還真是不死心,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這般作態,又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這話問的容淵止心一痛。
這是一個戒備的姿勢,是自己把她傷的太深。
“初九,你留在南嶽,我始終不放心。”容淵止強驅散了心頭的那一抹難過,聲音緩緩說道。
“難道迴天啓你便放心了?祁王殿下莫不是忘了,我所經歷的腥風血雨,皆是由你而起?”
“初九,曾經的事情不能與之相提並論,你在南嶽,身份又如此特殊,你......慕修寒敢說能保你一世平安?”
“平安?”沈初九忽然笑了:“祁王殿下,你可知你再與你有任何瓜葛,便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平安!”
“初九......別鬧了。”容淵止已經沒了爭吵的力氣,他微微向前一步,低眸抵語的道:“你到底要我如何......”
那句別鬧了,深深刺痛了沈初九。
這句話聽起來是多麼耳熟啊,是在什麼時候聽到過呢?
心底的傷還未結痂,就這般被容淵止的一句話,輕而易舉的再次掀開,暴露在空氣中。
他們......何故變成如此模樣?
沈初九背過身去,一滴淚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碎成了萬千星光。
她忍着心酸,忍的辛苦,每走一步,腳便彷彿踩在鋼針上,細密的痛楚順着四肢流進心裏,再由心底返回四肢百骸,如此往返,週而復始......
容淵止彷彿一下子被抽乾了力氣,晃了晃身子,扶住石桌好險沒有跌倒。
他滿腦子都是沈初九的那一句離我遠點,越遠越好。怔愣間,卻忽略了沈初九那微顫的肩頭。
容淵止想上前去抱住沈初九,他想說打他、罵他、殺了他都行,只要讓他知道,他在她的心裏還是有些位置的,他即便是死,也心甘情願!
他......不想被沈初九這般鎖進永無天日的地方,慢慢腐朽......
可是還不曾上前兩步,一支利箭便急射而來,釘在了容淵止的腳邊,擋住了他前去的路。
“祁王殿下想帶我南嶽佛女......去哪兒?”
慕修寒一身黑色龍袍,瞧着那般陰沉,臉上是一片肅殺。
他自樹林中而來,身後跟着一衆高手,更有一衆弓箭手彎弓搭箭,蓄勢待發。
那樣子,便是想將容淵止就此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