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遠看到沈初九的那一瞬間,大腦忽然空白了一下。
而在看到他的時候,沈初九也是怔了怔:“李公子,您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李卓遠的臉頃刻便紅了:“卓......卓遠來祭奠伯母。”
如今在朝堂之上,與人爭辯時能口若懸河的他,在與沈初九說話的時候,卻有些結巴了。
“李公子有心了。”沈初九朝着他福了福身子。
“沈大夫客氣,您救卓遠兩次,卓遠......一直記在心上。無以爲報,只能時不時的來祭奠伯母一番,聊表心意。”李卓遠垂着眼眸,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沈初九。
倒不是害怕,只是沈初九的那雙眸子太過深邃清澈,他怕撞進去,便再無法出來。
可感情這東西很奇妙,你越是壓抑着,那東西越負隅頑抗,由心出發的東西,會輕而易舉的將人擊敗,甚至潰不成軍。
沈初九不曾多話,先是擡手爲他診脈一番,確定李卓遠已無大礙,這才放心。
只是李卓遠卻覺得被沈初九的指尖觸碰過的地方,分外灼燙。
“李公子,我方纔已經上去祭拜過我娘了。”沈初九說,言下之意便是李卓遠不用上去了。
往日的口若懸河徹底不在,李卓遠點了點頭:“那、那不知沈大夫可有時間,卓遠在茶舍雅間定上包廂,與沈大夫敘敘舊。”
縱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是祁王妃,可他還是忍不住邀請了她。
“有的。”沈初九笑了,眼睛彎彎的,煞是好看。
楓璇看了楓葉一眼,楓葉無奈的聳了聳肩。
好吧......她家主子又得難受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沈初九被李卓遠半路截胡之後,容淵止的一顆心彷彿元寶在抓。
“這李卓遠,僅僅半年多的時間,便從小小侍郎一路爬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當真是個人才。”不過......這人才竟接走了他的初九......
溫不語卻抿着脣笑了一聲:“暗主這是心焦了。”
容淵止瞪了這幸災樂禍的溫不語一眼。
能不心焦嗎?媳婦都快跟人跑了!
——
沈初九不知道的是,在她剛踏出天啓地界的時候,消息便傳進了沈夢瑤的耳中。
彼時的沈夢瑤正坐在美人榻上,喫着番邦進貢來的水晶提子。
徐迎雪半蹲在她的腳邊,病懨懨的託着盤子,哪裏還有太子妃的樣子......
如今的沈夢瑤已經有孕八月有餘,而徐迎雪怕是也足足有五六個月未曾見到過太子了。
沈夢瑤睨了一眼徐映雪,心下冷笑一聲:眼見着春天都要來了,這個女人......還真是挺得住啊。
“太子嬪,太子妃侍奉的可還滿意?”月兒走了進來,末了還不忘踢上徐迎雪一腳,讓她離的遠些。
“姐姐擔心我腹中胎兒纔來陪我的,怎能說是侍奉呢?”沈夢瑤睨了月兒一眼。
月兒當即便假意哆嗦了一番:“月兒多嘴了,太子嬪莫怪。”
“嗯。”沈夢瑤懶懶的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在美人榻上,問道:“不是讓你在門外盯着嗎?怎麼進來了?”
“太子嬪,剛纔有人傳來消息,祁王和祁王妃入皇都了。”月兒說道。
當徐迎雪聽到祁王妃入皇都的消息時,眼眶瞬間便紅了。
她拖着病體,一直等着,苟延殘喘的活着,就是想等到沈初九回來的這天。
終於......終於,她回來了!
而沈夢瑤在聽到祁王妃的時候,全身一個激靈,彷彿觸電般的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