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夜的時候,主子就已經開始出現了僵毒發作的症狀。
隱隱的黑氣開始從傷口蔓延,傷口處的血......若不是有枯骨蘭壓制着,恐怕主子根本就等不到小姐歸來,早已變成一具乾屍了!
而就在昨夜,楓璇親眼看見了僵毒發作是何種恐怖的情形。
它能讓你真切的感受到疼痛,卻也能讓你的大腦時刻保持清醒。
饒是像主子這般鐵骨錚錚的漢子,也險些咬碎了一口鋼牙!
可就是這般令主子難以忍受的疼痛,卻在小姐出現後的那一瞬間竟完全壓制了下去。可現在......現在主子再也扛不住了!
沈初九看了一眼楓璇,又看了看桌上的三張藥方,擡手將藥方全部抓起來,遞給楓璇。
“去讓公孫冶熬一副藥過來。”她將賭運氣的事情交給了公孫冶。
畢竟如她這般悲催的人生,運氣這種東西......幾乎是被老天爺清零的。
楓璇當即去辦,而沈初九則獨自去了容淵止的房間,招呼燦陽拿鐵鏈過來,乾脆直接將容淵止捆了起來。
燦陽期初還有些躊躇,沈初九隻是瞥了一眼過去:“怎麼,想看你主子死嗎?”
燦陽這才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容淵止牢牢地用鐵鏈綁在了椅子上。
等待煎藥的時候,容淵止時而清醒,時而昏沉。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理智彷彿已經完全被壓制不住的毒性侵蝕了,這個從來都雍容華貴,淡定自若的男人,第一次展現出了猙獰的獸性,鐵鏈被他拽的嘩啦啦作響,他咬着牙關,目光彷彿定格一般落在那不遠處,倒在一旁的刀上。
“想死?”沈初九皺眉,擡腳便將那佩刀踢出去老遠,強忍着高強度腦力勞動後的不適,清斥道:“你不是要試藥嗎?這麼容易便放棄了?”
斷條手臂......罷了......他說的是那般的隨意......
“你當自己是什麼?”
“不過一具行屍走肉。”
人之將死,其言也哀。
在失去沈初九之後,他活着......好似真的成了行屍走肉,只是他的心中還尚存那麼一絲希冀,這份希冀便是來自於沈初九。
見到她開心,他的脣角也會上揚。
見到她皺眉,他的心都跟着揪在一起。
他的喜怒哀樂,與她緊緊相連。
或許在別人看來,他爲天啓朝堂穩固而放棄了沈初九,是不愛她的表現。
只是對身在高位的他而言,卻是恰恰相反。
若朝堂不穩,被皇帝盯上的她......他又哪裏保得下?
更何況還有安凌薇和沈夢瑤在背後使絆子,還有南嶽的慕修寒背地裏耍陰招。還有那許許多多的陰謀算計,魑魅魍魎。
他都不想讓她知道,他只想把她保護的好好地。
就算是那日破廟,他也只是想護着她,他的初衷是好的,但有時候好的初衷,卻得不到好的結果。
畢竟對他而言,朝堂的安危,便是與她的性命息息相關的。
“初九,若是能活下來......”
沈初九並沒有去猜容淵止的想法,她的心鈍痛不已:“別說什麼若是能活下來的話,我只想問你,你爲何會相信安凌薇能傷我?”
“我並不是信她,而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