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兒,還是阿九無意中發現的。

    自從爆炸事件發生後,阿九擔心對方會無恥的衝着孩子們下手,因此現在日常接送孩子們的時候,她都會特意陪着顧芸和李秀玲一起出門。

    原本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可昨天下午在接孩子們回來時,阿九感覺到一股充滿惡意的視線。

    雖然對方很快便將視線轉移,但還是引起了阿九的警惕。

    於是將顧芸她們安全送到家中後,阿九便照常下樓,在小區裏鍛鍊身體,順便檢查附近的情況。

    結果……

    “在這棟樓對面的那處綠化林子裏,我發現了有人長期蹲點的痕跡,並且樹皮上還有人留下的指甲印。”阿九認真的說道,“今天早上送完孩子上學回來後,我又感覺到了有人在盯着我們。”

    蘇溪若擰眉,“然後呢?”

    阿九拿出一個裝着幾根長頭髮的透明袋,“昨天我在蹲點的地方留了點東西,這是今天我過去找到的東西,一直監視着我們的人很顯然是個女的。”

    阿九又拿出手機,記錄了自己查到的一些數據。

    “根據那個人留下的痕跡,我計算了一下,對方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六左右,體重90斤,身材纖瘦,並且性格易怒,她經常蹲點的位置很隱蔽,樹皮都快被她扒拉光了。”

    蘇溪若想到上次在樓下時無意中感受到充滿惡意的視線,向來那次並非是她的錯覺。

    “我給許嶽發條消息,讓他們注意小樹林那邊。”

    蘇溪若立即拿出手機,把這件事兒告訴了許嶽。

    許嶽那邊很快給出了答覆,表示自己不會打草驚蛇,一定會抓個現行。

    蘇溪若說了聲謝謝後,才把手機收回。

    秦離不安的說道,“想要你命的人查到是誰了嗎?”

    蘇溪若道,“我懷疑是潘靜柔,但沒有證據。”

    秦離也認識潘靜柔,但她跟潘靜柔認識的時候,潘靜柔還在上初中呢。

    她回憶了一下記憶中那個潘家的小姑娘,“潘靜柔小的時候還挺活潑可愛的,我記得幼年的時候她生過一場大病,差點連命都沒了,後來還是她的母親帶着她回了一趟老家,據說在那邊找了一個神婆還是什麼的人給潘靜柔驅邪,等潘靜柔好起來以後,再回到大衆視線的時候,性格就變了。”

    “我也是聽人說起,潘靜柔沒生病之前,還是個柔柔弱弱喜歡貓貓狗狗的小姑娘,但重病康復後,就有傳言說她愛上了虐貓虐狗。”秦離輕嘆一聲,“在我沒坐牢之前,從潘家離職的傭人口中傳出來一個消息,據說潘靜柔不小心弄死了一個人。”

    蘇溪若眼神一凝,“弄死了一個人?”

    秦離點點頭,“我也不能確定真假,這只是傳出來的謠言,後來潘靜柔的母親還親自出來闢謠,主動讓公安上門查案,哭着鬧着要還給自家女兒一個清白。所以這事兒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秦離對潘靜柔之所以會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象,也是因爲她曾經親眼見過潘靜柔虐sha小動物的場面,現在想起當時那血淋淋的一幕,秦離都有些反胃。

    蘇溪若若有所思。

    潘靜柔性格大變,肯定跟她生的病有關。

    這倒是可以去查查。

    蘇溪若把這個消息告知許嶽,讓他和楚青藺可以從潘靜柔母親孃家入手。

    難得團聚,晚上蘇溪若久違的下廚,讓家裏人都吃了個肚圓。

    等到夜深人靜,家裏人都睡着了。

    蘇溪若才坐到電腦桌前,拿起數據線插入電腦。

    黑暗的房間,只有電腦散發着淡淡的光。

    蘇溪若坐在電腦桌前,如蔥白的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一個個代碼很快出現,一個可以定位的小程序立即出現。

    蘇溪若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那個陌生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不出意外,電話果然無法接通。

    但是……

    蘇溪若直接入侵運營商的定位,任何一個號碼只要通過信號進行過撥通,就必定留下痕跡。

    這些信號很微弱,就算警方的人想要查到信號的具體位置,也必須要與對方保持在一定時長的通話狀態才能精準定位。

    蘇溪若自己做的這個小程序雖然不能完美定位使用者的位置,卻可以定出一個範圍。

    電腦屏幕上不停地滾動着代碼。

    很快,便從成千上億條數據中找到這個號碼所產生的信號代碼。

    蘇溪若脣角微微勾起,快速捕捉到這條信號的代碼,通過經緯度進行對比。

    “果然,今天給我打電話的這個人手機並不在潘靜柔的家中,而是在我家的小區嗎?”

    蘇溪若起身,走到臥室的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片小區。

    夜色下的小區只有路邊上的燈光照亮了各個通道。

    隨着天氣逐漸轉涼,隱藏在草叢樹林中的蟲鳴鳥叫聲也逐漸消失。

    蘇溪若擡起手,五指張開放在透明的玻璃上。

    “這次的爆炸案,是潘靜柔的同夥,還是……這個人自己做的?”

    兇手就在同一個小區,蘇溪若冷冷一笑。

    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倒是不錯,知道什麼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蘇溪若不清楚對方到底在自己身邊潛伏了多久,但只要想到有個人無時無刻不惦記着自己和家裏人的性命,她的胸腔便涌出一股惱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想和任何人交惡,可偏偏卻有人對她充滿惡意。

    甚至不惜傷害更多的無辜者也要她死。

    這種恨,真的來的莫名其妙。

    潘靜柔也就算了,就連陸霆川他們都說這個女人是神經不正常的瘋子,行爲處事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來理解。

    可這個潛伏在小區內的傢伙跟自己又有什麼仇什麼怨?

    蘇溪若細細思索。

    除了蘇恆業那一家三口外,她是真的想不出來到底還有誰能不惜這麼大的代價,也要自己的命。

    “老鼠就是老鼠,躲在陰溝裏見不得人。”蘇溪若面無表情,長而捲翹的睫毛微微發顫,那雙又圓又亮的杏眸閃過一絲殺意,“我會親自把你揪出來的!”

    ……

    與此同時。

    南雲城,潘家。

    兩名身穿與夜同色衣物,身手矯健的人悄無聲息的躲藏着屋內的紅外線。

    潘家的別墅在南雲城郊區,這幾年潘家行事低調,從主城區直接搬到郊區,幾乎不怎麼出現在大衆的視線下。

    最近雖然搭上了國外一個大財團開始逐漸暴露自己的野心,但居住的地方卻並沒有換掉。

    夜深人靜,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已經陷入了深沉睡眠。

    潘靜柔的房間,卻是燈火通明。

    潘靜柔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拿着杯子慢悠悠的品嚐,那雙狹長的眼睛注視着窗戶外,輕笑着開口,“你還真是沒用,盯梢了這麼久,都沒能把她弄死。再不濟弄死那幾個小孩兒,肯定能讓蘇溪若痛不欲生。”

    在她身後,有一個面容僵硬的女人,臉上還纏着幾圈紗布,動了手術後還未消腫的痕跡看上去很醜。

    女人聲音沙啞,“你以爲我不想弄死那幾個小畜生?和那個小賤人一樣,小畜生身邊都有人暗地裏保護着,我試探過兩次,還未靠近就有人把我攔了下來,肯定是陸霆川不放心這些小畜生的安危,纔會讓人在背地裏保護着他們。”

    潘靜柔聽到那個名字,眼神一冷,“霆川只能是我的,蘇耀月,你最好別有非分之想。”

    潘靜柔回頭,眼神輕蔑。

    如果不是收到帝都那個女人的信息,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這種垃圾一樣的東西合作。

    改變了容貌又能怎樣?不能活在光明之下,宛如陰溝裏的老鼠。

    關鍵是這麼久都沒能找到下手的機會,真不明白那個女人是怎麼想的。

    這蘇耀月要是自己手下的人,她早就放任這個蠢貨死在監獄裏算了,幹嘛那麼大費工夫還把人從裏面撈出來。

    蘇耀月動了整容手術,除了那雙眼睛外,壓根看不出來原本的相貌。

    她面沉如水道,“我對陸霆川只有恨,不會惦記上你男人的。我也只要蘇溪若的命!”

    潘靜柔輕哼一聲,將酒杯裏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她穿着酒紅色的真絲吊帶睡衣,露出胸前的波濤。

    潘靜柔走到蘇耀月的面前,擡起手輕撫着她還未消腫的臉,然後猛地甩了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的蘇耀月脣角裂開,鮮血溢出。

    蘇耀月捂着自己的臉,驚怒的瞪着她,“你做什麼?!”

    “你記住,陸霆川是我男人,你有什麼資格恨他?”潘靜柔陰冷的捏住她的臉,“沒用的蠢貨,殺了柳佳寧有個屁用,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內還是不能解決那個小賤人,你就去死,懂嗎?”

    蘇耀月被她掐的臉頰生疼,又驚又怒的瞪着她,“我我是大小姐的人!”

    “呵,大小姐?”潘靜柔不屑的開口,“不過是個被人玩爛的騷貨,若不是她主動求上來,你以爲我會跟她合作?蘇耀月,我的身邊不養閒人,你想繼續活下去,就給我證明你的價值!”

    潘靜柔突然一頓,目光銳利的突然回頭。

    只聽嘩啦玻璃炸裂的脆響,消音器帶來的悶響聲打碎了她臥室的玻璃。

    不遠處有紅光閃爍。

    潘靜柔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抓住蘇耀月的手臂讓她擋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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