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若原本打算直接回到酒店。

    但途中孫公安打來電話,說送進醫院的那位南宮先生的傷口突然惡化,嘴裏唸叨着她的名字。

    錢部長那些人急的團團轉,想着讓她過去看看。

    蘇溪若:“……”。

    這傢伙怎麼這麼能搞事?

    她走的時候分明看過南宮尚的傷口,只要這小子不主動作死,好好聽從醫生的醫囑,恢復也是遲早的事情。

    南宮尚的傷勢嚴格說起來並不嚴重,之所以會陷入危險狀態,只是因爲失血過多導致。

    傷口縫合後,血也給輸上了。

    怎麼可能傷口惡化?

    孫公安提起這事兒也是無奈,可南宮尚是海城Z府好不容易拉攏過來的投資商,對於海城的經濟發展十分重要。

    這種大老闆自然會被錢部長他們看得非常重要。

    錢部長他們不敢告訴她,南宮尚的傷口惡化完全是他自己作的。

    知道蘇溪若輸血離開後,這位大佬就開始作死,一會兒拔了輸血針,一會兒又朝着要跟蘇溪若聊天。

    跟個小孩兒似的,脾氣變化的讓人琢磨不透。

    錢部長他們勸的頭都大了,解釋了好多次蘇溪若獻完血後需要好好休養,但大佬就是不聽,但如果他們要聯繫蘇溪若的話,南宮尚又不許。

    說什麼不能打擾若若休息。

    錢部長等人:“……。”

    不想打擾人家休息你就別作死啊?在醫院裏作來作去的幹啥?

    結果作死的後果就是南宮尚的傷勢惡化。

    就這樣他還是不喜歡喝藥輸液,被醫生打了幾針鎮定劑後錢部長才心累的讓孫公安聯繫上蘇溪若。

    當然,這些話緣由孫公安是沒打算告訴蘇溪若的,只是通知她南宮尚的傷口惡化,現在非常嚴重,希望她能過去看看。

    衆人又不傻,哪能看不出來那位南宮先生顯然是對蘇溪若有情。

    但這位蘇小姐先是死了男朋友,前幾日又跟督軍處總司長有些曖昧。

    現在又多了一個南宮尚對她念念不忘。

    這麼多大佬,他們這些外人看了也只能羨慕的份兒。

    “醫院那邊說南宮先生很抗拒醫生的接觸,蘇小姐,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南宮先生在醫院的時候一直都念叨着你呢。”

    孫公安語氣一本正經,聽不出半點八卦跡象。

    蘇溪若嘆氣,“我來海城是旅遊的,病人不合作應該找醫生吧,找我有什麼用?”

    孫公安爲難的說道,“我們也不想打擾您,但是不滿您說,南宮先生遭遇刺殺的事情我們已經有點線索。根據我們抓到的那些倖存者口供,想要南宮先生命的人不會放棄計劃,現在南宮先生這樣不合作,只怕會讓那些人有可乘之機。”

    孫公安話音剛落,局裏就接到錢部長那邊突然傳來的消息。

    說有人在南宮尚的藥裏下了毒。

    現在南宮尚的傷口不僅惡化,人中毒後已經奄奄一息。

    可偏偏醫院裏檢查出來的是一種蛇毒。

    而普通的抗蛇毒血清只能拖延毒發時間,錢部長他們打聽到蘇溪若曾經在蛇毒發作下救過蕭雲燁的妹妹,現在求她趕緊過去救命!

    蘇溪若:“……”。

    孫公安轉告了錢部長這邊來的求救信息後,就眼巴巴的等着她回信。

    蘇溪若輕嘆一聲。

    雖然現在南宮尚的性格讓她挺討厭的,但好歹也是幼年時期的玩伴。

    一條人命在眼前,也不能真的看他去死。

    之前小巷的閒事都管過一次了,這次再管一下就當做她醫者仁心吧。

    蘇溪若扶額,一臉頭疼的衝着許嶽道,“許隊長,麻煩調轉方向去一趟傳世醫院。”

    許嶽也沒有多問,直接調轉車頭。

    ……

    醫院。

    南宮尚的面色已經泛起了死亡的氣息。

    旁邊的主治醫生額頭上已經生出一層冷汗,抗蛇毒血清竟然對南宮尚沒什麼用!

    雖然可以暫時拖延毒素蔓延,但卻無法阻攔毒素髮作的結局。

    錢部長他們在外面急紅了眼。

    “這些人幹什麼喫的?我不是說過讓你們排查可疑人員嗎?怎麼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立即去查這些殺手背後到底誰是主顧!要是南宮先生死在我們海城,咱們就等着回家種紅薯去吧!”

    “這蛇毒真的是和之前那個小姑娘中的同一種毒素嗎?這和蕭家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蘇小姐來了沒?還有什麼時候到呀!”

    ……

    病牀上,南宮尚戴着呼吸器,半垂着眼眸,目光卻死死的盯着病房門口。

    他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呼吸。

    甚至就連大腦也開始罷工。

    眼前的晃動的人看不清臉。

    他自嘲的勾起脣角。

    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他不該裝作大度,爲了小丫頭的什麼狗屁幸福而選擇自動放手。

    就像當年看見小丫頭被下藥時,只是一瞬間的猶豫,就讓陸霆川那小子撿了個大便宜一樣。

    第二次讓給那個男人,卻沒想到是個短命鬼。

    他的若若……

    真不甘心來着。

    眼前一片片發黑。

    南宮尚知道,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他甚至已經看不清楚面前人的臉,也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半垂着的眼睛無神的合攏。

    就在南宮尚以爲自己即將死亡時,忽然感覺到一陣刺痛。

    模糊不清的視線之中好像出現了一抹白光,隱約好像看到了一張絕美的臉,逐漸和幼年時期那個將自己從黑暗中拉出來的小姑娘的臉相重合。

    “是你……若若?”

    他的聲音幾不可聞。

    正在進行搶救的蘇溪若和衆多醫生並沒有聽見。

    蘇溪若面無表情的用施針完畢後,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等看着南宮尚排出了毒血後,她才鬆了口氣,坐在一旁喝了一口小護士遞過來的鹽水。

    “奇蹟,真的是奇蹟啊!”

    “這就是國醫的手段嗎?居然真的能進行排毒,這針扎幾個穴位就能救人,到底是什麼原理?”

    “難怪網上不少人吹噓蘇醫生的醫術,以前我還嗤之以鼻,現在看來是我見識太少了!”

    “這就是國醫!真正的國醫吧!”

    醫生護士們在南宮尚脫離危險後,便目光灼灼的看向蘇溪若。

    將她團團圍住,儼然一副要跟她探討醫術的架勢。

    蘇溪若嘴角抽了抽,對於這些求學若渴的醫生們迴應道,“國醫不是一學就成的,需要經過多年的沉浸和實戰。你們要是感興趣可以去報名國醫大學進修,你們問我這麼多問題,我也答不上來。”

    錢部長等人這時也擠了過來。

    非常感激蘇溪若又救了南宮尚一命。

    蘇溪若嘆氣,“病人不合作的時候,可以以非常手段進行強制配合。都是爲了病人着想,正常人都不會怪你們的。”

    主治醫生一言難盡的說道,“蘇醫生,你是真不知道這位病人難搞的程度。唉,說多了都心累。”

    扶着照顧南宮尚的小護士更是淚眼汪汪,“南宮先生太兇了,給他打鎮定劑的時候都嚇哭了好多人呢。”

    蘇溪若瞥了一眼處於昏睡狀態的男人,“他脾氣有那麼差?”

    凡是和南宮尚接觸過的護士和醫生們連連點頭。

    就連錢部長等人都深以爲然。

    若不是這次南宮尚受傷,他們還真看不出來這位居然這麼難搞。

    和他平時表現出來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這要是自家兒子,他早就上鞋底子抽過去了。

    可偏偏人家是海城需要拉攏的投資商,他們也不敢真的得罪。

    蘇溪若起身走到南宮尚病牀前。

    昏迷中的男人比起清醒時那不着調的樣子看上去要順眼多了。

    蒼白的面色也遮掩不住他英俊的容貌。

    雖然脾氣差,但這也不妨礙醫院的小護士盯着他的臉發花癡。

    蘇溪若皺了下眉,順手揪了一把南宮尚的臉。

    然後便扯開他身上的病號服,看向他正在惡化的傷口。

    “還好,不是很嚴重。”

    蘇溪若要了紙跟筆,寫了兩張藥方,遞給小護士。

    “這服藥熬出來內服,這個配好後磨成藥粉,進行外敷。”

    小護士立馬點頭,拿着藥方就趕緊出去了。

    蘇溪若又給南宮尚把了把脈,確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纔對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衆人道,“已經沒什麼危險了,我就先回去了。”

    錢部長立馬道,“蘇小姐,要不您還是先留着觀察一下吧?我怕南宮先生醒了後,又會鬧騰起來。”

    主治醫生他們也跟着勸。

    實在是南宮尚這人太難纏,他們又不能把人給得罪,所以只能指望着這個被南宮尚心念唸的小姑娘了。

    蘇溪若剛參加完宴會,這會兒也真的很累。

    被錢部長他們拖着,也不好不給面子,只能嘆氣扶額道,“給我空出一張牀,我現在需要休息。”

    另一名護士立即道,“隔壁就有現場的牀位,蘇醫生過去休息吧。您要是不喜歡睡牀位,也可以去我們的休息室,那裏也有可以睡覺的地方。”

    蘇溪若也沒那麼嬌氣,揉揉眼睛到,“沒事,就隔壁好了。”

    小護士立馬帶着她過去。

    蘇溪若這一覺就睡到了半夜。

    等她醒過來時,就對上了一雙灼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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