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認識這種文字嗎?”

    蘇溪若聽着旁邊兩人的對話,沉默了片刻後,纔開口問道。

    唐曉把小冊子拿起來,隨意翻了幾頁,扭扭曲曲的怪異文字倒是有些眼熟,她遲疑的說道,“我……應該不認識吧,不過這種文字好像的確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趙助理是一個掌握着多國語言的精英,聞言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文字,我對夏國的歷史也算有些瞭解的,但是這上面的文字也沒有一種符合古文字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一種自創文字。”

    趙助理解釋道,“我們國家在古代時期就很厲害,曾經有無數個朝代與民族,文化風俗與文字更是多種多樣,雖然我的確沒見過這種文字,但指不定就是哪個民族曾經的自創文字呢。”

    自創文字嗎?

    蘇溪若見唐曉和趙助理的確不認識這小冊子上面的字體,並沒有把自己能夠看懂上面的內容的事情說出來。

    她警覺的感覺到這本小冊子對自己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不過……

    這就是唐曉母親留下來的遺物?

    “這木盒子裏就這個?”唐曉有些失望,“我還以爲能看到什麼照片和信件之類的東西呢。”

    母親去世的時候唐曉還不到十歲,這些年在外面流浪,對母親的記憶也早就變得模糊不清。

    只記得母親很愛自己。

    唐曉垂眸,失望的說道,“這個小冊子上面的文字我又看不懂,萬一是張芳芳爲了哄騙我們瞎說的怎麼辦?”

    爲了脫罪,張芳芳也有極大的可能在說謊。

    “不管是不是,總之先把這個東西收拾起來再說,回頭找一些研究古文字的專家認一認,沒準只是因爲我見識淺薄呢。”

    趙助理安慰道。

    唐曉深吸了口氣,情緒這纔好了不少。

    保險櫃裏面還有很多值錢的東西,三人仔細整理後,倒是又發現了一個很可疑的東西。

    “這是什麼地方的鑰匙?”

    蘇溪若從一個空白的牛皮紙信封中找到了一枚看上去很精緻的銀色鑰匙。

    唐曉目光落在鑰匙上面,忽然驚叫一聲,“我認識這個!”

    蘇溪若和趙助理立即看向她。

    唐曉情緒激動的一把奪過鑰匙,驚喜的衝着蘇溪若叫道,“這個纔是我媽媽的遺物!我曾經在媽媽的脖子上看見過這個,我記得媽媽說過,這是外婆留給她的東西!”

    說着唐曉的眼淚便掉了下來,因爲這把銀色鑰匙的緣故,她忽然想起了幼年時期媽媽說過的很多話。

    她哽咽道,“媽媽臨死前曾讓我帶着這個鑰匙去找外公,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外公在什麼地方我就被渣爹趕出去了。”

    時隔多年,唐曉唯一還記得的,就是當年母親去世時候的場景。

    那會兒母親已經跟唐友建離了婚,母女倆被趕出來後暫時租借在母親一個朋友的家中。

    母親病重後她們沒有錢去醫院,朋友建議唐曉去找唐友建,無論如何她還是這個男人的親生女兒,看在血緣的情分上,沒準唐曉去求渣爹,渣爹還會生出幾分良心。

    然而她們終究是高看了唐友建。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分給前妻夫妻共同財產,在知道前妻重病即將不行了的時候,甚至當着唐曉的面兒高興了起來。

    還跟吳靜巧一起去高檔餐廳慶祝。

    唐曉也是那個時候徹底對親爹失望,然而她以爲這就是毫無底線的狗男女最無恥的一面時,唐友建在在她母親臨死前又親自給她上了一課。

    讓唐曉徹底噁心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個生父!

    唐曉哽咽道,“當初我媽媽臨死前原本是要把這個鑰匙直接給我的,但是唐友建突然跑來了,直接就讓人把我帶了回去,然後我就再也沒見過我媽媽了。”

    蘇溪若眨了眨眼,“你媽媽不是死在你面前的嗎?”

    唐曉搖了搖頭,“我沒有見到媽媽最後一幕,我被強行帶走後,沒過多久當年租借給我們房子的那個阿姨就跟我說媽媽已經去世了。”

    那個阿姨還問唐曉要不要去送葬,但是唐曉被強行禁錮在唐家,在媽媽下葬那天她費勁腦子也沒能從唐家逃走。

    最後還是吳靜巧每次在她身上泄憤虐待她的時候,纔會得意的告訴她母親連個墓碑都沒有,被她那個阿姨把骨灰帶走,聽說直接撒入了大海中。

    母親的死讓唐友建這對狗男女明顯開心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唐曉完全無法理解爲什麼爸爸要那樣對待媽媽。

    就如之前唐曉想起林思憶的時候,說這個女人很邪門的原因,就是因爲見過了林思憶,她的父親才猶如變了一個人一樣。

    再次看到母親留下來的東西,唐曉死死的把鑰匙握在手心中,她淚眼朦朧的看着蘇溪若,“這個纔是媽媽留下來的遺物,唐若,我可以把這個帶走的吧?”

    蘇溪若點點頭,“當然,既然是你媽媽留下來的東西,自然也應該由你保管。”

    唐曉吸了吸鼻子,又哭又笑。

    趙助理也見過不少有錢人家的腌臢事兒,不過能像唐友建這麼無恥的還是第一個。

    他忍不住說道,“這個鑰匙沒準有什麼意義?不然以唐友建這樣利益爲重的人,怎麼可能把一枚鑰匙藏這麼久?”

    又不是睹物思人,所以這個鑰匙肯定還有別的用處。

    唐曉茫然的說道,“我只記得媽媽說可以用這個找到外公外婆。”

    蘇溪若剛要開口,想問問唐曉外公外婆的事情,忽然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緊接着唐友建的祕書便對他們說道,“董事會的那些人過來了。”

    話應剛落,蘇溪若三人就被堵在了辦公室內。

    爲首的中年男人長的跟唐友建有幾分相似,他面色不虞的盯着蘇溪若三人,最後目光落在唐曉身上,“你是……唐曉?”

    唐曉也看向中年男人:“二,二叔?”

    唐二叔眼神一閃,“還真是你,昨天你爸爸給我打電話說你回來了,我還覺得奇怪呢,沒想到他居然沒騙我們。”

    “你爸爸出事的消息你知道了?”

    唐曉點點頭,在她的記憶力,渣爹那邊的親戚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二叔忽然出現,肯定也是爲了財產來的。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唐二叔蹙了蹙眉頭,不悅的說道,“這裏是公司,不是你們小孩子能夠隨便來的地方,你們找到了什麼東西,公司的東西可不能私自帶走。”

    “唐先生。”趙助理見對方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直接開口說道,“我們是過來取證物的,根據嫌疑犯張芳芳的口供,唐小姐生母曾經留下了東西在這裏。”

    “什麼東西?”唐二叔嚴肅的說道,“拿出來我看看。”

    唐曉下意識的要把鑰匙拿出來,被蘇溪若一把抓住了手腕。

    “什麼東西不重要,關鍵這是唐曉母親留下來的東西,而且唐曉父親剛出事,身爲唐友建先生的親生女兒,唐曉有資格來公司,準備接收遺產的事情。”

    蘇溪若語氣平靜的說道,但卻正好就點燃了唐二叔最在乎的東西。

    他立即呵斥道,“什麼遺產?我弟弟死後整個唐氏的財產自然由我們唐家人繼承,唐曉一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還失蹤了這麼多年,有什麼資格繼承?”

    “有沒有資格不是唐先生說了算,而是法律。”蘇溪若可沒被嚇唬道。

    她淡淡的說道,“我記得夏國律法明確規定,一個人死亡後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就是妻子,兒女,而你們這種兄弟已經屬於第二順位了,除非唐友建先生的老婆孩子都不在了,才能輪到你們這些兄弟姐妹繼承吧?”

    唐二叔一噎,吹鬍子瞪眼的說道,“這是我們老家的風俗,當然得按照我們自己的規矩來!”

    趙助理笑了,“唐家還真是了不起,自己的規矩竟然能夠凌駕於國家律法之上嗎?”

    這話唐二叔可不敢承認。

    他目光陰鬱的盯着唐曉,沉聲道,“你一回來你父親就出了事兒,這其中難保沒有你的參與,不過既然回來了,也該回家住,唐曉……”

    “不用。”蘇溪若直接打斷唐二叔的算計,淡淡道,“唐曉現在跟我都住在南宮家。”

    南宮?

    唐二叔一怔。

    該不會是那個南宮家吧?

    趙助理微笑道,“我是南宮家特意派過來的,爲的就是處理唐曉小姐的遺產繼承這件事兒,除此之外……”

    他從公安包裏面摸出一份厚實的文件,當着唐氏所有員工以及股東的面兒遞到唐二叔面前。

    “這是我來之前便統計探查過的,關於唐總和唐曉小姐的母親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間的共同財產以及他們離婚後的財產分配問題。”

    “當年唐總故意拖延時間,不願意把這部分夫妻共同財產交出來轉移給唐曉小姐的母親,導致對方因爲重病沒錢求醫而死亡……”

    趙助理如笑面虎一樣笑起來,露出森白的牙齒,“根據律法規定,這部分唐總當年沒有拿出來的夫妻共同財產是要交由唐曉小姐繼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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