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嘴上說的狠,實際上一看到傅雲禮後整個人一下子就變得嬌軟了許多,哪還有之前跟她聊天時那果斷的模樣?
死鴨子嘴硬。
蘇溪若搖搖頭,覺得這丫頭沒救了。
她眼刀子涼颼颼的往傅雲禮身上刮,只希望這姓傅的傢伙最好別在辜負阿九的情誼,否則……哼。
這次來魔都是爲了阿九的師父鄔雲山而來。
看在阿九的面子上,蘇溪若並未阻止丈夫跟傅雲禮合作。
傳世集團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已經很穩定了,即便蘇溪若接手後天天當甩手掌櫃,陸霆川培養的精英團也依舊能夠讓傳世集團正常運轉。
蘇溪若只要在文件上面籤簽字,蓋蓋章就行了。
這次過來跟傅雲禮合作只是件小事兒,他們真正的目的還是跟鄔族有關。
傅雲禮知道蘇溪若並不待見自己,不過他臉皮厚,和阿九膩歪完了後,便過來跟他們夫妻打招呼。
曾經殘廢的雙腿已經徹底恢復,已經掌控了傅氏的男人看上去溫文儒雅,戴着一副金色邊框眼鏡,在蘇溪若眼中猶如斯文敗類。
“陸總,蘇醫生。”
傅雲禮主動伸出手,另一隻手則是握着阿九,將她細白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
“許久不見。”
傅雲禮笑容溫和,彬彬有禮。
蘇溪若瞥了一眼阿九,見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這才點點頭,不冷不淡道,“你好。”
陸霆川也客氣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傅雲禮也不介意她的冷淡,直接了當道,“師父已經在療養院那邊等着蘇醫生了,另外……”
他的目光落在陸霆川身上,勾脣道,“陸總,你是打算跟着蘇醫生她們先去療養院,還是和我去另一個地方,拿到那些有關於鄔族的資料?”
陸霆川挑眉,“你沒有將那些東西一塊兒帶過來?”
傅雲禮嘆氣道,“我也想直接帶過來,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在別人手裏,對方不願意離開住的地方,也只願意把那些資料交給督軍處的總司長,他要跟你面談。”
陸霆川微蹙着眉頭,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老婆。
蘇溪若看着他道,“很急的話,你自己先跟着傅雲禮過去,等我和阿九去探望完了她師父後,我們再過去找你們也行。”
陸霆川想了想,握住她的手道,“不急,鄔族的事情現在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對方既然不主動過來見我,也就說明他並不急,我先陪你們一塊兒去療養院。”
魔都地大,勢力錯綜複雜,現在暗地裏想要他們性命的人不少,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陸霆川怎麼可能放心?
即便阿九是嚴家的人,但……
簡單的商議後,一行人便直接去了鄔雲山現在休養身體的地方。
這家療養院是傅氏投資建立的,鄔雲山被嚴家派出去的搜救隊找回來後,就一直在這裏調養身體。
鄔雲山年近六十,但第一眼看見他還以爲七八十了呢。
花白的頭髮,滿是褶子的皮膚,臉上滿是被時間腐蝕後的痕跡,皺巴巴的,是個看上去又矮又老的小老頭,留着滿臉的鬍鬚。
蘇溪若他們抵達的時候,鄔雲山正穿着休閒的唐衫在花園裏練太極,精神瞧着倒是不錯。
“師父!”
阿九見到鄔雲山後立即大叫了一聲。
鄔雲山朝着他們看了過去,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阿九,你們回來了?”
阿九興奮的應了聲,然後便拉着蘇溪若朝着自己師父走了過去,介紹道,“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過的人,她就是蘇溪若。”
鄔雲山下意識的看向蘇溪若,有些意外她竟然長得這麼出色。
不過這張臉怎麼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鄔師父,您好。”
蘇溪若客客氣氣的打招呼,一副乖學生的模樣。
鄔雲山雖然也姓鄔,不過他跟鄔族之間有着血海深仇,現在鄔族淪落到如今的境地,鄔雲山自然不會因此厭惡一切的始作俑者。
反而他對蘇溪若的態度還不錯。
“日頭有些曬了,我們進屋說吧。”
鄔雲山轉身便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蘇溪若嗯了聲,一行四人便一塊兒跟了上去。
鄔雲山是阿九的師父,住的自然也是最好的套房。
進了屋子後,他便開始燒起水,又拿出了不少茶葉出來,瞧着四個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他勾了勾脣,衝着蘇溪若道,“我聽阿九說起過你的醫術,你不如先給我號號脈怎麼樣?”
她拿出自己的脈枕剛放在桌上,就聽鄔雲山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望聞問切是基本功,你不用給我診脈,就瞧着我的面相給我下診斷吧。”
阿九一愣,剛準備開口,就被鄔雲山輕飄飄的瞥了一眼。
蘇溪若一愣,認真的點了點頭,直接便觀察起了鄔雲山的臉色。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遲疑的開口,“您中了毒?而且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身體內應該積餘了很多年的內傷吧。”
鄔雲山的精神瞧着是不錯,但若仔細觀察就能夠發現他臉上隱藏的一絲病態。
他好歹是一名醫者,即便不小心墜落深谷獨自一人生活了這麼多年,也不至於蒼老的這麼快,反而從他的脣色以及一些細節小動作可以看得出來他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
而且這傷應該不是墜落山谷時造成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毒。
蘇溪若只能從他脖頸間的皮膚上那類似蛛網一樣的青紋看出來他應該是中了毒,但具體是哪種又不太清楚。
“什麼?”阿九驚了,急忙看向自己師父,擔憂道,“師父,您怎麼中毒了?還有內傷是怎麼回事?”
之前將人找到的時候,她就第一時間將師父送進了醫院進行常規檢查。
怎麼醫院的人只跟她說是營養不良之類的虧損問題呢?
“別急,是我讓醫院的人不要告訴你的。”
鄔雲山見小徒弟急的眼睛都紅了,立即安撫道。
他對着蘇溪若滿意的點點頭,“能夠僅憑一雙眼睛便看出我的病況,看來你跟阿九說的一樣,在醫道這方面的確很有天賦。”
蘇溪若並沒有因爲前輩的誇獎而沾沾自喜。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大師父的事情,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鄔雲山深深地凝視着她,卻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你們跟鄔族打過交道,應該也在鄔族聽說過鬼醫的事情吧?”
蘇溪若點點頭。
“我以前有本鬼醫殘冊,阿九說你已經拿走了對嗎?”
蘇溪若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當時我以爲……”
“不用在意這些。”鄔雲山不在意的笑笑,只是沉聲詢問道,“你那麼重視鬼醫殘冊,我猜你應該是能夠看懂那上面的文字對吧?”
不等蘇溪若回答,鄔雲山便開口道,“你大師父很有可能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不過你要真是他的徒弟,那麼你就一定被他教過殘冊上面的文字,當然如果你看不懂鬼醫殘冊上面的那些文字,那麼就說明你要找的大師父並不是我認識的人。”
蘇溪若沉默片刻才點點頭,“我的確能夠看懂鬼醫的文字。”
她話一出,阿九和傅雲禮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喫驚起來。
反倒是陸霆川眼神幽暗,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蘇溪若道,“最初從海城柏家拍到一本鬼醫殘冊的時候我就很喫驚,那上面的文字大師父的確曾經教過我,甚至我還懷疑過大師父就是鬼醫。”
鄔雲山摸着鬍鬚突然哈哈大笑了兩聲。
他看着蘇溪若的眼神有着掩藏不住的欣賞。
“你知道鬼醫,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鬼醫繼承人?”
鄔雲山正色道。
蘇溪若一愣,“鬼醫繼承人?”
她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陸霆川。
之前在鄔族的時候,那個牧九明不就是自稱鬼醫繼承者嗎?
陸霆川在她耳邊低聲道,“牧九明的確是鬼醫繼承者,但涉及到鬼醫的事情他一向不願意說,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
鄔雲山輕嘆一聲道,“我曾經也屬於鬼醫繼承者,而你一直尋找的大師父也是。”
蘇溪若四人一驚,顯然沒想到竟然還會聽到這種東西。
鬼醫在夏國向來神祕莫測,有關於鬼醫的民間傳說更是多種多樣,他們一直都聽說鬼醫是一脈單傳,卻沒想到原來光是鬼醫繼承者就有這麼多。
蘇溪若忍不住詢問道,“您和我大師父都是鬼醫繼承者,那最後你們誰繼承了鬼醫的衣鉢呢?”
鄔雲山看着她的臉,無奈的笑道,“我在醫道上面的天賦沒有你大師父厲害,所以我並沒有成爲真正的鬼醫,同樣的你大師父在學醫的天賦上雖然極高,但對比起另一名繼承者來說又不值得一提。真正繼承了鬼醫名號的繼承者是誰即便是對我們這些人而言也是祕密,因爲鬼醫的特殊身份,從被選定的那一刻開始,鬼醫就只能是鬼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