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斯年轉身走出了禪房。
門外白茫茫一片,明明還是大秋天的季節,卻早已被寒霜籠罩。
仙武世界的四季,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
“風大夫起來了?”
“風大夫好!”
“風大夫早!”
“嗯,張師兄早!”
“李師兄早!”
“大家……都這麼早來了?怎的不叫醒我?”
旁邊醫館的大門口早早的排起了一個隊伍。
見風斯年出來,紛紛熱情的給他打招呼。
身爲風雷山道醫院僅有的三名大夫之一。
風斯年就是這般的受歡迎。
只是看到今日的隊伍,特別是受外傷的人數明顯比昨日上午更多了後。
他不由皺了皺眉。
當下是大晉永興二年,八王之亂已經持續了十五年。
永無休止的戰亂引起了各種各樣的瘟疫疾病。
旱災,蝗災,無數天災人禍接踵而來。
民不聊生的後果,就是詭怪橫行,妖魔四起。
再加上邪教叛軍乘機作亂,才建立沒幾十年的大晉王朝,已經風雨飄搖的不成樣子。
看今日這狀況,應該是山下又出現大妖,或是有邪教叛軍攻城了。
“嗨,您昨天救治了不少人,忙到大半夜,大家也不忍心叫!”
被風斯年叫做張師兄與李師兄的兩名青年不是病號,是山門派來專門維持秩序治安的。
見風斯年走進醫館,穿戴整齊了他自制的白色大褂。
兩人便安排傷勢最重的一名中年人上前。
這人背上,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縱橫。
腹部綁着一根長長的染血布條。
臉色蒼白,額頭佈滿冷汗。
風斯年解開布條,看了一眼,不由渾身一顫。
他的腹部有一條半尺長,兩寸深的口子。
封了穴道,灑有草石灰,血雖然止住了,但白肉朝外翻卷,紅腫不堪,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流膿。
即使此人早已是四境的修爲,但他此刻雙眼迷離,嘴脣泛白。
很明顯發炎已經引起了高燒。
幸虧此人遇到的是穿越過來的自己,不然性命怕是要不保了。
“怎麼受這麼重的傷?”取出自制的麻沸散,將其混入白酒中。
遞給中年人喝下。
一邊用自制的酒精給此人的傷口消毒,風斯年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道醫治病,講究望聞問切。
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能更準確的判斷病情,對症下藥。
“昨晚巡邏的兵士在城北的慕氏豆腐作坊裏,發現了十幾名天通教的魔崽子。
我們師兄弟五人忙活了大晚上,才配合衙門的人,將他們抓獲了。”
看到中年人有些迷糊,一旁的張師兄介紹。
風斯年皺了皺眉,是人傷的就好辦。
若是妖魔鬼怪的話,可能還要加上硃砂火烤再驅一遍邪氣。
不過那樣更容易引起大面積的感染。
將消過毒的蠶絲線穿入金針,風斯年不經意道,“十幾名都是三境以上的高手,天通教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中年人一驚,“風大夫怎會知道?”
他忽然感覺傷口那裏微微有些涼意。
低頭的時候,就發現風斯年正以讓人眼花繚亂的手法,已經將大半傷口都縫合了起來。
簡直歎爲觀止,若不是還有些紅腫,根本看不出那裏有長長的一道傷口。
縫合完畢,注射上好不容易提煉出來的青黴素。
然後取出一副四君子湯的藥方遞給他。
風斯年笑道,“能傷到四境高手,最差也得三境。
若是回去明日還沒退燒的話,再來我這裏一次,若是燒退了就沒事了。”
“謝謝,謝謝風大夫!”
中年人接過藥,真誠感謝。
風斯年的眼前突然一陣恍惚。
有一行行文字顯現在了腦海。
【人生大藥何需求,救死扶傷它自有】
【獲救者:張扶雲】
【影響力:玄級上品】
【救治程度:挽救生命】
【獎勵:《太平要術》祝由術上卷】
無數文字如灌頂一樣涌入腦海。
風斯年眨了眨眼睛。
所謂影響力,就是指這人將來對社會可能產生的影響。
估計與人的天賦資質有關。
共分爲神,天,地,玄,黃五級。
每級又分上中下三品。
玄級上品,算是不高不低吧,但這獎品卻是讓他有些欣喜。
祝由術是一種不需要藥石,用符籙符水就能治病的法術,傳說是誕生於黃帝大戰蚩尤時期。
但那早就不可考證了,讓世人真正知曉這門術法威力的是,東漢後期誕生的太平道。
鉅鹿人張角,修行太平要術有成。
以用符水符籙替人治病爲由,廣傳太平道,很快聚集了數十萬大軍。
並一手炮製了黃巾軍甲子起義。
雖然起義前就遭到叛徒出賣,未能完成大願。
但推翻腐朽的東漢統治中,有他濃密的一筆。
修行祝由術,是每個道醫的夢想。
當然最重要的是,祝由術對治療妖魔鬼怪造成的傷,有奇效,正好能彌補這方面的空缺。
強行按住想立馬修行祝由術的衝動,風斯年又接診了第二名病人。
這名病人是個青年,傷口主要在手臂上。
那裏肌肉發達,皮膚的活性也好。
根本不用縫針,只要消消毒,注射上青黴素,包紮一下就好了。
救治這人,可能是傷勢較輕的緣故,系統判定的是黃級中品影響力,去病扶傷。
只獎勵了一年的真氣修爲。
接下來的七八人更是不堪,差不多都是黃級下品中品影響力。
獎品有一月修爲,真氣導引圖,五禽拳等,各不相同,但基本上都是大路貨色。
做完這一切後,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張師兄取出膳食房一個時辰前就送來的飯盒。
擺開碗筷,三個人就那麼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喫飯不能耽誤功夫,因爲搞不好一會兒還有人會來。
風斯年的飯量本就不大。
就着菜,兩碗白米飯下肚後,就放下碗筷站起了身。
一邊活動着身體,一邊似乎不經意間問道,“那些邪教徒都伏法了嗎?”
“跑了一個五境的高手。”李師兄一邊吧啦飯菜,一邊回答。
“哦,那慕老闆夫妻都怎麼樣了?”
“作坊裏死了兩名夥計,但他們夫妻只是被人給打了一頓,綁在了地窖裏。”
這次說話的是張師兄,他也參與了抓捕行動,所以對此事更加明確。
“只是打了一頓?”風斯年有些訝然。
“這些邪教徒,這次怎麼變得本分了,胡幺娘可是城南出了名的豆腐西施。”
“對啊,大意了。”張師兄愣了一下,突然反應了過來。
將碗筷丟在了石桌上,起身就朝外跑去。
以那羣沒有人性的魔崽子作風,哪次闖入民宅不是姦淫擄掠的。
這次放着那麼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兒,怎麼可能只是打了一頓?
這裏面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