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打仗,自然也就沒了傷患,所以今日的醫館,顯得有些冷清。
張師兄犧牲後,山門給補上了一名叫做童話的四境青年。
此刻,偌大的醫館中,就他與李師兄,坐在一張木桌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風大夫!”看到風斯年過來。
兩人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嗯,兩位師兄莫要客氣,坐坐!”風斯年雙手空壓,示意兩人坐下。
“二位這是在聊什麼,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沒啥!”童話笑起來有些靦腆。
“這不今日沒什麼病患嗎,我正在給李師弟講我家鄉發生的趣事。”
“哦,既然沒什麼病患,那兩位就先守着,我準備下山一趟。”風斯年在一旁坐下。
自從辛紅魚告訴他風雷山的現狀後,他穿越過來第一次有了緊迫感。
再怎麼說風雷山也算是他的“母校”。
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母校淪落成野心家的殺人機器。
但他清楚,以他此刻的實力,其實幫不了什麼大忙。
可什麼也不做也不是他的性格。
反正這兩天可能也沒什麼病患。
他過來給兩人告罪一聲,下山準備自己去找病患,看能不能把修爲實力搞一搞。
“風大夫要下山?”童話突然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最近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在半道上伏擊我風雷山弟子呢!
如果沒什麼重要事的話,我覺得風大夫還是不下山爲妙。”
“這麼危險?”風斯年皺了皺眉!
釜底抽薪啊,這東海郡主是怕風雷山有弟子私逃嗎?
下手夠狠的啊!
“要不,我找幾個師兄弟,護送風大夫下山?”
李師兄看着風斯年認真道。
他給風斯年打下手不短時日了,算是比較瞭解這位的性格。
這位平日生活很謹慎的,沒什麼重要的事,絕不亂跑。
他既然說要下山,定是有要事。
“哦,既然這樣,那就不用了!”風斯年擺擺手,朝旁邊的禪房走去。
事態似乎比想象之中更嚴峻。
在禪房中坐了片刻。
他本來想繼續參悟祝由術的符籙的。
可是發現,靜不下心來。
索性,他打開房門,朝山中走去。
自從修出內景後,風斯年似乎對周圍的事物變化有了不一樣的觀感。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四處走着。
無意間他來到了一片小竹林。
隱隱覺得,這裏的天地元氣似乎比周圍都濃郁很多。
如果猜的不錯,這裏應該是某個法陣的陣眼。
若是展開內景在這裏吐納,修行的速度將是平時的數倍不止。
風斯年盤腿坐了下來。
對着法陣的天地元氣開始吐納。
“風大夫,風大夫!”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一個一個細若紋納的聲音。
風斯年睜開眼,尋着聲音望去,看到說話的是一個差不多手掌大小的石頭人時。
他眼神不由一縮,本能後退一步。
“你是何方妖怪?”
“風大夫莫驚!”那小石頭人雙手作揖,深深的行了一禮。
忽然渾身開始冒起一股股光暈。
山神河伯之流雖然都是陰神修煉而成,但只要受到正規的敕封,祂的氣息就會與陰神截然不同。
這一點,從祂的光暈上就能感覺出來,根本沒辦法冒充。
風斯年皺了皺眉,“堂堂一山之正神,不在你的封地享受香火,跑到我風雷山作甚?”
神道享受凡夫俗子的香火,一般都是朝堂之上那位皇帝敕封的。
而他,對這個朝廷,沒有半點兒好感。
風斯年語氣中的不客氣,小石頭人是聽出來了的,但祂卻毫不在意。
依然只是深深的作揖,語氣中帶着誠懇,“不怕風大夫笑話,小神與人大戰敗北,被人趕出了封地。
陽間身重傷垂死。
今日前來,想求風大夫搭救我的陽間身!”
所謂陽間身,是陰神從一出生就爲自己培養的傀儡。
神道在這個天地間雖然很顯高貴,但其實很多方面都受到天道的限制。
爲了可以自由行事,很多山神河伯都會爲自己挑選一個資質不錯的肉身,在需要的時候,可以讓自己“上身”駕馭。
堂堂一尊山神,居然被人給打傷趕出了封地,這個世道得有多亂啊。
不過,風斯年心中卻是有些火熱。
堂堂一尊山神的陽間身,怎麼也得是神級影響力吧!
如果救活的話,獎勵豐厚啊。
“嗯……”
風斯年淡淡道,“你的陽間身在何處?”
“風大夫請跟小神來!”
石頭小人伸出雙手,在地上畫出一個個符文。
風斯年眼尖,看到祂的符文似乎排列成了一個法陣。
但是什麼陣他不瞭解。
自從上古那場封神大戰後,法陣的傳承基本上就斷了。
做完了這一切,只見石頭小人突然喝出了一句急急如律令。
然後一指點在了地上。
以祂手指爲中心,三米左右的範圍內,突然發出一股光暈。
像是進了電梯一樣,風斯年突然有了失重的感覺。
接着眼前一陣黑暗。
沒過片刻,當出現亮光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間茅屋之中。
這特麼的,居然是傳送法陣。
風斯年驚了。
如果有可能,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得把這法門學到手。
這可是逃生神技阿!
小石頭人跳到牀上,指着那個已經昏迷不醒,赤裸着上半身的青年身體道,
“這就是小神的陽間身,還望風大夫快快醫治。”
茅屋中光線並不好,風斯年走近了些纔看清楚。
那人身上其實只有一處傷。
但一箭穿心,若是普通人早已是屍體了。
可即使如此,他此刻也已經休克了。
而且,風斯年能感覺到,那支箭似乎有些邪門,它的箭簇此刻像是一隻八爪魚一樣。
分成了八份,帶有倒刺,分別刺在青年的心臟上,不停的掠奪着他的生機。
法器嗎?
風斯年皺了皺眉,這就有些棘手了。
從理論上來說,此刻要想救青年,唯一的方法就是把那隻箭簇從他的心臟裏挖出來。
可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別說八個箭頭,風斯年估計他連三個都堅持不下來就疼死了。
而且,這還是在沒有傷到心臟動脈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