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個成年人被當場嚇尿了,這以後還有何顏面出去見人?
更遑論,要成爲拓跋家下任家主?
有損門威啊。
儘管楚三世子臨走前特意放下狠話,今天發生的事絕對不能外傳。
涉及到王府威嚴,在場的自然不敢輕易泄漏。
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
更何況,在場的那些全都是本土最頂尖的一批達官顯主
貝。
如果拓跋晨成爲拓跋家家主就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
屆時,他們會用什麼眼光看他?
年邁的拓跋景盛長長嘆了口氣,愁眉不展。
拓跋晨的下任家主之位是舉族商定出來的結果,他不管從哪方面來看,也的確具備這個資格。
可今天的事。
這件事也不能全然怪你,也是爲父太過急功近利,若沒有將楚三世子邀請到府上,應該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拓跋宏義神色沮喪,又於心不忍的看着拓跋晨道。
說到底拓跋晨是他親生兒子。
若不是他想仰仗楚三世子的身份拉擡拓跋家的威望,最終落得個引火燒身的下場,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自己與孫八一,王泰河三人商議宴席地點放在自己家時,三人幾乎沒有表達反對意見,突然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難不成他們三家未卜先知?
已然知道會發生什麼?
似乎不太可能啊。
不管怎麼樣,拓跋宏義現在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下去。
終歸是他自己主動提出將楚三世子的宴請地點放到自己家的,換言之,是他自己挖了個坑,又自己主動跳進去的。
怪不得別人。
我可以不要這個家主之位,可葉向陽如此羞辱我,羞辱我們拓跋家,我們絕不能善罷甘休。
拓跋晨語氣堅定的說道。
在場幾人面面相覷了一下,似乎頗有些爲難。
葉向陽白天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只怕拓跋家真不能拿他怎麼樣。
惹急了他,指不定還會給拓跋家帶來滅頂之災。
姑且不論他高深莫測的拳腳功夫。
拓跋宏義一早就發現,孫王兩家看葉向陽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他不禁自問,若孫王兩家都俯首稱臣,拓跋家的實力與他們相比雖然不相上下,可又能奈何呢?
無需我們出手,葉向陽今天那般羞辱楚三世子,變相就是羞辱楚州王府。
王族,豈是一介武夫可以冒犯的?
楚州王府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縱然葉向陽今天一時得意,只怕也蹦跛不了多久。
拓跋景盛開口說道。
可要是萬一呢?
楚三世子今日可是跪在地上跟葉向陽與澹臺嫣然承諾過,從此兩家的恩怨一筆勾銷的。
萬一楚三世子被葉向陽徹底嚇破了膽,果真不再計較,又或者顧忌顏面,刻意將他被辱之事隱瞞下來,這也不是沒可能啊。
拓跋晨急忙說道。
其餘衆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不得不說,他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楚睿臨走前特意叮囑,今日之事不可泄漏一分一毫。不正是因爲害怕辱沒了自己名望,折損了王族威嚴,甚至成爲世人笑柄嗎?
拓跋宏義猶豫道。
白天的情形此刻仍歷歷在目,短時間內,他實在不願意再去招惹葉向陽那個活閻王。
我們不需要出手。
拓跋晨繃直身子,胸有成竹的說道。
我們只要將楚三世子當衆給人下跪的消息散播出去,即便楚三世子想息事寧人,楚州王也不會坐視王族之威受”。
屆時,我們只要坐山觀虎鬥便可。
您看那個。
拓跋晨指着門外此時亮着藍色熒光的攝像頭道。
只要我們把楚三世子給葉向陽下跪的視頻截取下來,擴散出去
不可!
拓跋宏義急忙打斷道:世子臨走前的話難道你忘了嗎?
這麼做豈不是要陷我們拓跋家於不忠不義的境地,世子如果追究下來,我們擔待不起。
拓跋晨嘴角勾出一抹狡詐的笑意。
父親,現在最想隱匿這件事的除了楚三世子就是咱們家了吧。
但凡不傻,都不會懷疑是咱們家故意把視頻散播出去的不是嗎?
這樣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倒不假,楚三世子駕臨江南,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今日到拓跋家做客的消息自然也是人盡皆知。
拓跋家因此也風光榮耀了一把,豈料宴席上竟發生如此大變故。
一場本該其樂融融的宴席最終黯淡收場。
地位顯赫的楚三世子當衆下跪求饒,身爲東道主,拓跋家難辭其咎。
一旦宣揚出去,對拓跋家的聲望無疑是一次沉重打擊。
拓跋晨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即便萬一被查出來是從咱們家流出去的,隨便找個替死鬼就行。
負責咱們家安保的下人隨便推出去一個不就行了。
大廳之上,再次陷入一陣沉寂。
這個想法固然歹毒,卻並非不可操作。
貴爲四大豪門之一,在場的都是本家的核心成員,誰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就按你說的辦。
不過要儘量做的周密。
一番權衡後,拓跋宏義拍板道。
要說最是意難平的,他拓跋宏義也不遑多讓。
身爲拓跋家現任家主,當衆給一個後生下跪,於他而言,何嘗不是奇恥大辱。
夫人,世子回來了。
—大早。
楚州王府別院中,柳婉正在用早點,南霜從外面走進來回報道。
哦?剛回來嗎?
柳婉笑盈盈的說道,掀開杯蓋嗅了嗅茶香,淺抿一口。
他怎麼沒有過來給我請安?
按照以往慣例,楚睿如果出遠門,回到王府的第一時間便是過來問安,無論早晚。
世子世子他好像受傷了,正在房間休息。
南霜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說什麼?
柳婉娥眉微蹙,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我剛纔經過世子院子門口時聽他院裏的下人說的,具體怎麼樣我沒來得及去看,就先過來回稟您了。南霜道。
走,趕快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