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大,下午半天都一直陪着澹臺嫣然在辦公室。
下班回到家後,葉向陽就吩咐薛媽將他從帝都帶回來的中藥熬上。
距離晚飯還有段時間。
葉向陽跟澹臺嫣然就在客廳各忙各的,前者漫不經心的刷着手機翻看當天的新聞,後者則在一旁看書。
小策,你過來了一下。
許琴突然從廚房走出來神祕兮兮衝葉向陽招招手道。
葉向陽擡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澹臺嫣然,後者同樣一頭霧水。
怎麼了?
他起身一臉迷茫的走過去問道。
許琴將他拉到廚房,上下打量了一番,低聲問道:兒子,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身體不行?
我身體很好。
葉向陽更加莫名道。
許琴用下巴點了點正冒着熱氣的中藥罐,憂心忡忡道:那個不是補身體的?
你要是身體不行的話就跟媽說實話,我有個朋友那裏有偏方,很管用的。
他兒子以前也是那方面不行,喝了一年,今年人家二胎都生了。
葉向陽揉了揉眉心,一陣無語。
老孃這是記着抱孫子都急出臆想症了吧?
這種事,沒啥不好意思開口的。
不過這藥不能隨便喝,現在外面好多騙子,就是專騙你這種病急亂投醫的人。
許琴看他那一副好像有點難爲情的樣子,寬慰他道。
媽,那不是你說的那種藥。
那是給澹臺嫣然治腿的。葉向陽哭笑不得道。
啊
許琴登時有些尷尬,岔開話題道:這藥管用嗎?澹臺嫣然的腿已經有五六年了,上次連李仲都束手無策,喝中藥就能治好,聽上去就感覺有點懸。
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內就有效果。
葉向陽笑了笑,很篤定的說道。
如果真能管用那就太好了。
儘管葉向陽的話講的篤定,許琴還是不敢抱太大希望。葉向陽也沒有多做解釋,他相信李仲的判斷。
回到客廳,他察覺到澹臺嫣然有意無意的瞟他一眼,主動解釋道:老太太着急抱孫子呢。
澹臺嫣然:
喫過晚飯,葉向陽看着她將藥喝下,在房間裏陪她聊了會兒天,已經到了將近十點。
離開澹臺嫣然的房間,他回到書房,將龍吟劍取出仔細擦拭了一遍。
輕輕摩拏着劍身,呢喃自語道:快忘記血是什麼味道了吧?
幾乎同一時間。
澹臺家宅邸議事廳。
澹臺海無精打釆的坐在沙發上,自從葉景龍匆匆離開江南後,他最後一絲絲復仇的希望也隨之破滅了。
大概是哀莫大於心死,最近感覺身子也跟着每況愈下,愈發不濟。
尋常這個時間他已經上牀休息。
今晚,他的兩個親兄弟澹臺風跟澹臺炎深夜來訪,這才勉強支撐着他坐在這裏。
你們倆大半夜到我這兒,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
府裏的傭人給澹臺風跟澹臺炎分別送來一杯茶後便退到了一邊,澹臺海有氣無力的擡了擡眼皮看了他們一眼,開口問道。
自從一雙子女相繼殞命後,澹臺海便再沒有心思去打理家族旗下的產業。
於是,就他名下的公司全部放給他這兩個弟弟去管理,他本人基本上已經不再過問,平時已經很少出門。
大哥,您最近身體怎麼樣?還好嗎?
澹臺炎望着澹臺海,短短几個月,昔日意氣風發,自命不凡的澹臺家頂樑柱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此刻看上去儼然就是一個油盡燈枯,行將就木的垂暮老人。
年紀大了,難免有點精神不濟,沒什麼大礙。
澹臺海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薰兒跟昶兒都走了,我們知道大哥很傷心,可咱們這一大家子就指着大哥呢,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澹臺風語氣關切道。
不過卻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味道。
果然,澹臺海心裏一陣刺痛,臉色也跟着變了變。
你們兩個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家裏的產業你倆在前邊照看,我很放心。
就算哪天我真不行了,不是還有你們嘛。
澹臺海隱隱有些不悅道。
聞言,澹臺風跟澹臺炎別有深意的對視了一眼。
沉默稍許,後者開口道:大哥,你看啊,你現在身體這樣,不如就把家裏的產業全部交由我跟三弟來操持吧,你就在家安心頤養天年就行。
現在不是就是你們兩個在操持嗎?澹臺海擡了擡眼皮,不解道。
不是那個我們說的是股份的事。澹臺炎遲疑了一下,直言道。
目前澹臺家的所有股份都由澹臺海一人掌握,其他家族子弟全部都是按勞發薪。
連澹臺炎跟澹臺風都不例外。
澹臺海已經聽聽出來兩人此行的主要目的。
站在他們的角度上想,儘管現在公司兩人已經是掌握着公司的經營大權,澹臺海也基本上不過問。
不過手裏沒有股份,說到底還是個打工的,即便是在自家的公司裏工作,也是一樣感覺。
常言說,親兄弟明算賬嘛。
不管怎麼樣,公司還是掌控在澹臺海手裏,儘管他基本上不怎麼過問公司的經營情況,可他的存在對兩人來說就是一個束縛。
於此同時,兩人興許還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公平。
他們在前面忙碌,最大的獲利方卻是在家頤養天年的澹臺海?
貪婪,人之本性。
縱使他們現在手掌大權,雜七雜八的收入加總到一起一年下來也有幾千萬收入,貪念,仍讓他們惦記着澹臺海手裏的股份。
你們想要多少股份?澹臺海聲音沙啞,不冷不熱的問了句。
澹臺炎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澹臺風,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自己硬着頭皮說道:三成吧。
言罷,議事廳陷入一陣漫長的沉寂。
回頭我讓方律師將我名下的股份給你們每人轉讓百分之十五。
良久後,澹臺海終於開口,徐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