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醫是醫不了還是不想醫?
此時,一道渾厚的男子聲音傳了過來。
緊接着,幾道身影浩浩蕩蕩從通往後院的門口走了進來。
首當其衝的是一個身材高大,一身藍色西服,條紋襯衫的年輕男子。
約莫三十五歲上下,眼瞼狹長,氣質陰柔冷傲。
田啓翔,田家大少爺。
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幾名凶神惡煞的精壯漢子。
田啓翔雙手負後,閒庭信步走過來,飛快掃了衆人一眼,最終居高臨下俯視着李仲,一臉倨傲,似笑非笑道:
恩?
有區別嗎?
李仲皺了皺兩道白眉,對他這樣輕佻的態度十分不以爲然。
他行醫數十年,形形色色的人他見多了。
以他的脾氣,對他不滿的人不再少數。
大部分原因自然是因爲他拒絕給人看診。
不過大都仍對他客客氣氣,畢竟世事難料,誰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求到他頭上,誰又知道他下一次會不會回心轉意,就答應幫忙看病了呢。
幾十年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像田家這麼張揚跋扈的。
帝都那些頂級權貴不必他什麼狗屁田家尊貴的多?
醫不了,說明你醫術沒有像外界傳言的那麼神乎其技,單純就是個欺世盜名之輩罷了。
如果是不想醫田啓祥陰沉沉的笑着,頓了一下,接着道:那就是不給我田家面子了。
正如此前所說,田家前前後後,從家裏的管家到他這位田家大少親自登門,算下來已經不下十次。
可這個李仲也太不會做人,明明有空。
寧願給那些窮酸泥腿子看診,卻不願意到府上給他爺爺診治一下。
以田家的在涼州的人脈跟能量,難道還比不上那些賤民?
如果能將他爺爺治好,得到的好處不比從那些賤民那裏得到報酬豐厚?
他李仲得到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田家這層人脈,不是嗎?
然而,每每都被他拒之門外,要麼就隨便找個理由搪
塞敷衍過去。
後來就直接說他醫不了?
連見到病人都沒見過,就這麼斷言,顯然就是敷衍。幾次下來,這位田家大少自然心裏窩火。
不管醫不醫的了,至少要親自去看看才知道吧,我家少爺三番兩次親自登門來請你。
我家老家主身份尊貴,看好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你卻三番兩次敷衍了事,是不是有點不識擡舉了?旁邊一個身材壯實的彪形大漢語氣不善道。
何謂不識擡舉?
老夫行醫數十年,向來我行我素,我愛給誰看就給誰看,難道我自己還做不了主?
李仲,你充其量就是個赤腳大夫,能給我家老爺子看病,是你上輩子修來封福分,別妄自託大。
田啓祥神情輕蔑,毫不客氣的直呼其名道。
氣焰之囂張,比那些帝都的世家紈籍子弟有過之無不及。
李仲行醫數十年,盛名在外,即便是帝都那些達官顯貴見到他大都也得客客氣氣稱呼他一句李老。
讓你給我們家老爺看病,是給你一個巴結人家田家的機會。
況且,我們田少爺都親自登門邀請你了,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田啓祥旁邊的狗腿子也跟着附和道。
李仲醫術精湛,久負盛名,又已經是過了不惑之年,什麼狀況沒遇見過,面對權傾朝野的葉向陽尚且能夠挺着腰桿子,不卑不亢,何況是一個地方世家的小年輕。
養氣功夫更是一流,暫時也沒有因爲他們的跋扈而生氣,不緊不慢的說道:老夫無意巴結你們田家。
我這兒有客人,你們請回吧。
這時候,李雪兒已經泡好茶,一聲不吭給葉向陽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中途神色不耐煩的沖田啓祥等人翻了個白眼。
嚐嚐我新收藏的御前龍井。
李衝笑容滿面,示意了葉向陽一下。
葉向陽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的掀開杯蓋,輕嗅茶香,隨後淺抿一小口,微微點頭道:還不錯。
兩人一唱一和,全然無視田啓祥等人的存在。
裝腔作勢。田啓祥冷哼一聲。
不就是想坐地起價,我此前好像已經讓你們濟世堂的店員給你傳過話,只要你上門看診,五百萬診費立馬奉上“。
現在,一千萬,夠不夠?
不夠的話,兩千萬。
你報個金額。
田啓祥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道。
我的話講的不夠清楚嗎?
給多少錢我都不會去。
李仲態度決絕道。
田啓祥臉色一沉。
給臉不要臉?
信不信我一句話,現在就能把這破醫館給你拆了,而且以後你們濟世堂永遠別想在我們涼州立足?
他心中惱火,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你李仲就是一個赤腳大夫,有什麼本錢在這裏擺譜?
以田家的能量,就算當場平了這個濟世堂,也沒人會說什麼。
你們滾!
眼見一個後生對自家爺爺這般不敬,李雪兒面若寒霜,冷聲斥道。
小丫頭片子。田啓祥斜了她一眼,壓根沒把她一個小姑娘放在眼裏,繼續看向李仲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來人!
帶他走!
田啓祥吩咐身旁的幾個精壯漢子道。
你們想幹什麼?!
李雪兒立馬擋在爺爺面前:你們就算強行把我爺爺帶走有什麼用?
我爺爺是大夫,你們就不怕他故意把你們家人給治死?
田啓祥愣了一下。
李雪兒的話似乎有點道理。
治不好我家老爺子,你爺爺就別想離開我們田家,若我家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拿你跟你爺爺一起陪葬!
你!李雪兒面紅耳赤,貝齒緊咬。
愣着幹嘛!
過去把人帶走!
田啓祥再度命令身邊那幾個漢子道。
那幾個漢子當即氣勢洶洶走上前。
壯士,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