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泥土已經被陶奕辰甩得分散到各處,相當於銷燬證據,也變相幫了楚清。
楚清神情放鬆,嘴角掛着微笑。
陶奕辰從她臉上只看出坦蕩,沒有看出什麼壞意。
再加上他曾私下調查過楚清,知道楚清沒有受過什麼特殊訓練,不可能在泥土裏下藥,這樣一想,心中釋然,或許不應該怪楚清,要怪就怪自己想起了那個人。
以自己以往的謹慎,應該留着泥土去化驗,剛纔卻直接甩掉泥土。
這說明自己下意識地選擇相信楚清。
以前從未這麼輕易相信過別人,今天算是破例了。
並且腦袋裏絲毫沒有跟楚清計較那滴眼淚的想法。
目光落在楚清那隻接眼淚的手上,不是想算賬,而是想看一眼自己的眼淚還在不在。
雖然只流了一滴淚,但這是他第一次流淚,有些好奇自己的眼淚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不同於別人眼淚的顏色?
楚清卻以爲他在生氣,於是,略帶歉意地說道,“沒經你同意,接了你一滴眼淚,對不住啊!”
陶奕辰面色平靜,“眼淚呢?”
楚清揚了揚手,“已經風乾了,沒法還給你了。”
陶奕辰有些遺憾,沒能看到自己的眼淚的樣子,暗罵自己因爲愣神而錯過了看眼淚的最佳時間。
這些話,他不會告訴楚清,更不會問楚清有沒有注意到眼淚的顏色。
這時,馮院長開車過來,車窗開着。
馮院長透過車窗喊道,“亦辰,事情辦完了吧?若是辦完了,我捎你去縣城。”
陶奕辰嗯了一聲算作迴應。
馮院長停穩車,等着陶奕辰上車。
陶奕辰朝楚清低聲說道,“楚清,我這輩子記住你了!後會有期!”
語氣中帶着咬牙切齒。
不等楚清迴應,已然坐進副駕駛坐。
馮院長面帶無奈地說道,“楚清,車上有一位病人,急需去縣醫院救治,咱們回聊!”
楚清很想攔下陶奕辰問是否帶大力叔回京都,但看到車後排確實躺着一位病人,便沒有阻攔。
目送他們離開後,楚清朝姥姥家走去。
想到剛纔陶奕辰咬牙切齒的樣子,楚清不自覺地笑了,因爲她覺得冰冷的他竟然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楚清輕聲低喃,“這輩子記住我了?誰信啊?等你將來成爲隱形大富豪的時候,還會記得我嗎?到時候你滿腦子都是錢,哪會有女人的位置。”
再次想起上一世見到的場面,陶奕辰對那個女人的心狠手辣,讓人不寒而慄。
沒一會,楚清回到姥姥家。
顧乾和楚淺正在認真地撿綠豆粒中的小石頭。
楚清開口,“顧大哥,陶大哥沒顧上縫褲子口袋,正好遇上馮院長了,有位病人急需去縣醫院救治,他倆開車回縣城了。”
顧乾停下撿小石頭的動作,“他就這麼走了?不當面感謝李叔李嬸?若是被陶老爺子知道,絕對要罵他一個狗血淋頭。不行,這事不能被陶老爺子知道。楚清,你得幫忙保密,對外就說亦辰在家裏等了許久,快到午飯時間了,不好意思在這裏蹭飯,才告辭離開的。”
楚淺一向聽楚清的話,快速點點頭,“我聽大姐你的。”
顧乾略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想留下來親自給李叔李嬸解釋一下,這樣的話,又要在這蹭飯了。”
楚清笑着說,“我姥姥姥爺熱情好客,你想在這裏喫多少頓飯都沒問題。對了,大力叔想呆在這邊,陶奕辰不會強迫他回京都,對嗎?”
顧乾點點頭,“亦辰根本不會搭理你大力叔,又怎麼會強迫呢?你大力叔脾氣倔得很,就算陶老爺子親自過來,也請不走他,除非他恢復記憶。”
“大力叔想給我姥姥姥爺當兒子,這事你告訴陶家了嗎?”
“還沒有。”
“麻煩你問一下陶家的意思,我感覺大力叔態度很堅決。其實我始終想不明白他一個失憶的人,爲何那麼執着的給我姥姥姥爺當兒子。我們家裏人都很樂意,但陶家人未必。”
“楚清,放心吧,我一定跟陶家解釋清楚,絕對不會讓他們誤會你們。”
“顧大哥,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對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弄到亦辰的眼淚。”
“不用了,我已經不好奇了,之前是我不懂事。我已經知道,他從小到大不流眼淚,不是因爲冷血,是因爲他淚腺有問題。顧大哥,千萬千萬不要再在陶大哥面前提起,免得他尷尬。”
“他淚腺有問題?是他告訴你的?”
“是啊。”
楚清說了一個白色的謊言。
她知道,陶奕辰不希望別人知道今天他流淚的事。
即便顧乾當面問陶奕辰淚腺是否有問題,陶奕辰也不會否認。
顧乾如同發現了新大陸,“我是真佩服亦辰啊,那麼多人說他心硬冷血,他都不肯說自己淚腺有問題,今天卻直接告訴你,看來你對他來說,不一般啊。”
“沒什麼不一般吧。或許是因爲我沒拿荷包難爲他。”
“你說的有道理。亦辰從來不喜歡欠人情。”
對於楚清說的話,顧乾絲毫沒有懷疑。
中午十二點多,秦蘇蘭和李大文回到家中,看到了堂屋裏的各種禮物,都沒有拆封。
楚清和楚淺等着姥姥姥爺回來拆封。
顧乾說陶奕辰代表陶家過來感謝,不好意思在這喫午飯,便先走了。
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禮物的來歷,並慫恿着秦蘇蘭拆禮物。
他好奇心挺重的。
秦蘇蘭親手拆禮物,這一拆不要緊,禮太重了。
兩根大拇指粗的人蔘,十多斤豬肉,六瓶麥乳精,一袋二十斤的大米,多張糧票,各種工業票,還有三百塊現金和一封感謝信。
感謝信是陶老爺子親手寫的,內容言簡意賅,“陶天德藉此信衷心感謝楚清和李家兄弟弟妹!請務必收下謝禮,不然我只能暫時撇下病妻赴北新村專程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