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透着對楚輝的着想。
楚輝聽了進去,剛要去攙扶張春花,就聽楚清的聲音傳來。
“還連滾帶爬?你倒是爬一個讓你兒子看看啊!當初你也是這麼磋磨我爸的,現在我爸受傷住院不頂用了,你又開始磋磨小兒子了?真是搞不懂你怎麼想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使喚你兒子,都說養兒防老不假,但也不能這麼磋磨啊!你看看你小兒子這虛弱地身板,你是怎麼忍心讓他推着你往這往那的。你可得長點心了!”
楚輝本來就是牆頭草,又把楚清的話聽到心裏了,想起他娘嘚瑟着坐板車,讓他費勁吧啦地推到北辛村,剛纔還要他推着她去鎮上……
越想越覺得他娘太能作。
不再扶張春花,沒好氣地說道,“能走就走,不能走就爬!你讓我大哥做什麼我不管,但以後別這麼使喚我!推板車太累了!我不幹這活!”
張春花氣得怒瞪楚清一眼,“楚清,以前真沒看出來你挑撥離間的本事不小啊!”
楚清呵呵冷笑,“你兒子說你,你瞪我幹嘛?再瞪我,小心我舅舅看不下去收拾你兒子!”
意思很明顯,你對我不好,我舅舅不會打你,但會打你兒子。
一向疼小兒子的張春花只得暫時收起對楚清的怨恨的目光,慢慢朝前挪步。
楚清提醒道,“別裝了!趕緊走!要不然我和我舅舅可要搬空楚家嘍。”
大力非常配合,“清清,咱們不等這倆大磨嘰了,咱倆先過去搬家。”
楚清點點頭,加快腳步往南辛村走。
大力也加快腳步。
很快,把楚輝和張春花甩在身後。
張春花一看這情況急眼了,“兒啊,你趕緊追上去!可不能讓他們亂搬家裏的東西!家裏有好多值錢的東西,我那是留着給你娶媳婦的。遭了,後院還放着我找人剛給你們打得傢俱,還沒顧上往屋裏搬……”
聽到這話,楚輝瞬間有了力氣,“可不能讓他們碰我的新傢俱!娘,你先推着板車慢慢走,我先跑回家監督他們。”
說完,留板車和張春花在原地,撒腿就跑。
張春花一臉無奈,推着板車朝前走。
剛開始還慢吞吞的,一想到楚大忠那個軟柿子根本不敢攔大力,非常擔心家裏被搬空。
張春花顧不上身上的傷,拼命推着板車跑,這一跑不要緊,竟是跟楚輝一前一後進家門。
楚輝見他娘回來地這麼快,更加確信他娘之前是在裝,故意磋磨他讓他推板車。
這會顧不上理論這些,先保住結婚用得傢俱要緊。
楚輝朝後院跑去,見新傢俱還在,頓時鬆一口氣。
楚清和大力從楚平的屋裏往外搬小件的東西,很快,裝滿一小車。
楚清家本就沒多少東西,楚清一清點,發現少了兩個茶葉枕。
大力怒瞪張春花一眼,“茶葉枕呢?”
張春花理直氣壯地說道,“被老鼠吃了。”
楚清不相信,“不可能!肯定被你們藏起來了!”
張春花朝屋裏喊道,“楚大忠,你趕緊出來作證!楚清家的枕頭是不是被老鼠吃了?”
此刻,楚大忠正躲在臥房裏偷喫白麪疙瘩湯,任由張春花怎麼喊都不出來。
張春花氣得砸門,這才發現門從裏面插住了。
“老頭子,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出來!”
楚大忠朝外喊了一句,“我不出去!我害怕那個叫什麼大力的,他們想搬什麼就搬什麼吧,我不管!也管不了!”
說完,繼續喝疙瘩湯。
張春花敲不開房門,便開始敲窗戶,正好敲到壞掉的那扇窗戶,窗戶打開。
只見楚大忠正在舔碗。
張春花這才意識到楚大忠躲在臥房裏偷喫東西。“好你個楚大忠,你就是個喫貨!別人過來咱家搬東西你不管,就只管你自己填飽肚子!平時我缺你喫還是缺你穿了,你這麼沒出息!我聞到有面疙瘩湯的香味,那些白麪可是我留給林芳補身體的!”
楚清和大力在一旁看熱鬧。
楚清早就知道楚大忠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從來不會管其他人的死活,只管自己。
在後院的楚輝聽到張春花的叫罵聲,跑過來,一聽到他爹偷喫白麪,跳着腳罵楚大忠,“你還是長輩呢,怎麼跟一個沒出生的孩子搶喫的?昨天你偷喫大骨頭,我沒告訴我娘,沒想到你今天變本加厲了!你還要不要臉?以後你再這麼偷喫,咱家都得敗光!”
楚大忠不敢反駁張春花,但敢說楚輝,“我喫點白麪怎麼了?我幹活可比你多,你都有白麪喫,我爲什麼不能喫?再說了,昨天我只喝了兩口骨頭湯,根本沒喫上面的豬肉,倒是你拿着大海碗全部盛走,說得好聽是給你媳婦和未出生的孩子喫,實際上被誰吃了,你心裏明白!別以爲我沒聞到你身上的豬肉味!少說你也得吃了一大塊豬骨頭!”
楚輝被說中,急得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才……才吃了呢!”
父子倆互相揭短。
楚清和大力哈哈大笑。
張春花不想讓外人看笑話,趕忙打圓場,“兒啊,你和你爹都是自家人,以後你倆想喫啥跟我說,我給你們做。看好咱家的東西,明天給你們燉豬骨頭蒸白麪饅頭喫!”
楚清收起笑容,“放心。不會搶你們的東西,我只拿走屬於我家的東西!把茶葉枕交出來!”
大力看向楚輝,“不交出來的話,小心我把你扔屋頂上!”
別人做不到這一點,大力絕對能做到。
楚輝用最快地速度跑進自己臥房,拿出兩個枕頭,“給你們!”
大力接過,“你用過?”
楚輝趕忙否認,“沒有!真沒有!從來想等着娶媳婦那天用得,我對天發誓,沒用過這兩個茶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