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她輕鬆拿在手裏把玩,皆面露異色。
“這是把狼牙槊,淨重六十三斤。”
卓宏眸光閃了閃,緩步走近:“看得出席二小姐喜歡的是劍,不知何故,最後卻選了這把?”
席月有點赦然:“其他兵器,都太輕了,感覺手中無物......”
“哈哈哈——”
卓宏放聲大笑,笑完,重新正色打量她,眼中含有些許讚賞:“我大致知道,你父親口中,你的天賦是什麼了!你這般氣力,確實少有。別說女子,便是男子,天下也少有能輕鬆駕馭如此重兵的。”
頓一頓:“不過......狼牙蒴只能作爲你的主兵器,其他弓馬兵器,你還是要涉獵學習。畢竟生死搏鬥,廝殺纏戰,狼牙蒴不可能時時在你手邊。隨手抓來任何一棍一木,都將成爲你的救命草。”
“我明白了......”席月恭恭敬敬欠身:“多謝卓師父指點。”
“嗯!”
卓宏一改先前鄙薄,黝黑的臉膛上有了淺淺笑意:“我上午軍中點卯輪值,難有時間走開;你的武學課,便定在午後吧,明日正式開始。今日,你可以先熟悉下這些長短兵器,且去馬廄挑選一匹健馬,練習練習。”
“是。”
恭送走卓宏,席月一臉得意望向席文。席文笑着對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廣義憨憨地說:“二小姐,您力氣真大啊!那根狼牙蒴,是用來鎮武器架的,所以打造得特別重,您竟然選中的是它,還能拿得動。”
廣左瞟眼廣義。
席月笑容有點僵:“鎮武器架?什麼意思?”
“就是武器架插了太多輕重不一的兵器,防止它翻倒。”廣義完全沒領會同伴的眼色,很耐心詳盡地解釋。
“......”
“咳咳咳......”席文掩了掩自己嘴:“二妹,大哥帶你去馬廄選馬吧。”
“好......”席月將狼牙蒴還原,走向席文。身後,廣義總算注意到廣左賞給他的白眼,丈二和尚地摸摸自己後腦勺。
自此,席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勤學苦練過程。
她有赫拉克勒斯的賜福,激活潛能,但不代表她身體就能負重如此艱苦的壓榨。席貴不單爲她配備親衛,還請來了專職的膳食師和藥材師,習武之外,從各方面改善她的體質,錘鍊她的筋骨。
好在她年方十五,身體素質還有較大空間改善提升。席貴大把大把金錢人力投入,席月自身奮發,成效是顯而易見的喜人:
短短半年,席月個頭猛躥一截,高於女子平均海拔;十八般武器,不說樣樣精通,好歹有模有樣能耍上一輪;騎馬射箭,不說箭箭中靶,也八九不離十。
最明顯的變化,應爲席府上下,對她態度,肉眼可見地尊重多了。
鈴兒和玲瓏先還不太贊同她這麼辛苦去學男人奔波在外,覺察到自家二小姐越來越有分量的話語權,連帶整個院子人身份地位水漲船高,她們慢慢轉變觀念,接受這一不爭事實。
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席柳與她見面的時間極少了,偶爾一面,只匆匆寒暄兩句。
不過從席柳的愁眉不展判斷:送信去吳家的廣信,凶多吉少了。
空間袋已升級到三十六格;數十個金銀裸子;幾個香包;三盒壓縮餅乾;還有解毒丹療傷丸若干;金銀首飾若干。
總而言之,與半年前囊中羞澀相比,她已可算是小有身家。
扳指算算,刷新男神時間,她也儲存了近二十三天。也即是說,如果她現在選擇刷新,刷出的男神可以跟隨她近一個月。
志得意滿,莫過於是。
宮九歪在軟榻上,拿了本畫冊,斜眼瞅了她下:“笑那麼猥瑣,又是想起了什麼?”
他在的時候,現在鈴兒、玲瓏等人都自覺迴避。這吸血鬼老是動手比動嘴快,席月覺得身邊人一個個看她和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但她完全拿這貨沒法。
中途也打過好幾架,她自以爲學得的一身本事,照舊在他手裏走不過三招。
非人類的絕對性壓制,雙方根本就不是站在一個對等點的。
席月暗歎一聲,想想道:“宮九,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問你,能說嗎?”
“本尊今兒心情好,許你問。”
宮九漫不經心翻閱畫冊。那畫冊全是各種燕肥環瘦的白描美人,也不知道他哪來搞來的。
席月目光灼灼鎖定他:“你進食......一般是多久一次?”
宮九翻着畫頁的手一頓,慢慢歪頭瞧她:
“你這是,開始關心我?“
手一招,席月感覺一股力道憑空而來,託了她一把!她神都沒回過來,人已摔在榻上,倒入他懷裏。
她狼狽地一手撐住軟塌,一手推開他湊過來的臉,一陣羞惱:“好好說個話,你幹什麼突然就動手?”
宮九兩指勾起她下巴,迤邐一笑:“不是你問我什麼時候進食嗎?我現在就是在回答你:你可以把自己獻給本尊了。”
“等、等等!”
席月擋住他的獠牙,欲哭無淚:“我就問問、我就只是問問而已——”
“二小姐!二小姐!大人緊急傳召——”
欣兒小碎步跑進屋來,見到乍合即分的兩人,愣了愣神,臉孔爆紅,慌亂又躥出門去:“對、對不起二小姐......奴婢不知道......”
宮九無所謂地託着下巴看着席月發笑,席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趕緊爬下軟塌,整理自己衣裳:“欣兒你進來,你剛說大人傳召什麼?”
欣兒低着頭期期艾艾地再度進門:“二、二小姐......大人讓您去前院,說有緊急事商議。”
“什麼緊急事?”席月奇道:“是商議準備怎麼過年嗎?”
欣兒緊張地捏着自己衣角:“不、不知道!二小姐,您去了就知道了吧......”
席月皺皺眉,說聲:“走。”
當先出門。欣兒跟在後面,眼角餘光飄向窗下軟塌依舊半躺着的那人:
紅衣如焰,黑髮如瀑,肌膚似雪,美眸勝血。彷彿注意到她的窺視,微扯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她漲紅臉迅速低頭不敢多看,緊隨席月腳步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