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秒後，江淮回：“收到。”
厲柏寒收回手機，他盯着門口怔怔出神，當他開始懷疑宋祕書就是宋薇薇後，連她的背影他都覺得像宋薇薇。
卻又怕，這只是他長年期待下生出的妄想。
“蜀黍，你在難過嗎？”
耳邊傳來一道脆生生的小奶音，厲柏寒收了目光，他垂眸看見身旁坐了個小糯米糰子。小傢伙微微仰着腦袋，胖嘟嘟的小臉搭配可愛的西瓜頭，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軟萌之餘又惹人憐愛。
厲柏寒向來不喜歡孩子，卻沒來由的想親近這個小傢伙，他放柔了聲音，“叔叔沒有難過。”
宋晨晨皺了皺小鼻子，“你們大人真不坦誠，就算你承認你很難過，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瞧他像個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的訓人，萌萌的小奶音聽着一點也不威嚴，厲柏寒忍不住失笑，見他沒有大人陪在身邊，問道：“你怎麼一個人，你爸爸媽媽呢？”
“我媽咪很忙，”宋晨晨歪頭看向窗外一碧如洗的藍天，聲音悶悶的，“我爸爸飛昇了。”
厲柏寒險些被口水嗆到，“飛、飛昇？”
“嗯，”宋晨晨指了指窗外，表情比外面的天空還要憂鬱，他說：“我媽咪說他是仙人，在我出生前就得道飛昇了，我媽咪說他會在天上看着我們。”
厲柏寒：“……”
什麼鬼？
這年頭的家長怎麼這麼不靠譜，這倒黴孩子居然還真信了？
瞧他情緒低落，厲柏寒掀了掀脣，想給他一個不走心的安慰，卻又聽他說：“可是我很想他，他什麼時候能下凡來看看我呀？”
厲柏寒怔住，他看着小傢伙眼中難掩的期盼與想念，心臟似乎被狠狠攥了一下。他想起兒時的自己同他一樣，對雙親滿懷孺慕之情，只是後來感情淡了心冷了便也疏遠了。
結果換來小傢伙像看變態叔叔一樣的防備眼神。
*
宋薇薇確定厲柏寒是在報復她，他報的四家餐廳分別位於北城的東南西北四個城區，等她湊齊菜單上的菜名回到醫院，已經是三個小時後。
她從出租車上下來，拎着打包好的菜餚往醫院裏走，餘光不經意掃到路邊有一道熟悉的小身影，等她望過去時，那身影已經消失在轉角。
她皺了皺眉，心說可能是她眼花了，晨晨好好的在幼兒園，怎麼會來醫院？
進了輸液室，宋薇薇一眼就看見懶洋洋地坐在靠窗位置的厲柏寒，他手邊的液體只剩下半瓶。聽見腳步聲，他的目光瞥掃過來，神情帶着三分散漫。
見她姍姍歸來，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大抵是瞧她氣不順，偏生還要撩撥一句，“喲，這麼快就回來了？”
宋薇薇瞧他一副坐着說話不腰疼的模樣，恨得直咬牙，她用舌尖頂着齒關，慢慢數着呼吸，到底還是沒忍住懟他，“我要再不回來，怕您餓死了找我賠，我可賠不起。”
“你回來了就好。”厲柏寒笑吟吟地看着她，清俊的臉上未見絲毫不悅，反而多了一抹意味深長，看得宋薇薇心裏一陣惡寒，這人怕不是個抖M？
以前她在他面前唯唯喏喏，生怕說錯一個字，他就再也不搭理她。偏偏她把自己的姿態低入塵埃，他對她的態度依舊不痛不癢，提不起半分興趣。
這會兒她算是言語冒犯他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果然腦子也跟着過敏壞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