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柏寒皺緊眉頭,他不是無知的少年,他當然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但是妙依人爲什麼會在這裏?
就算他昨晚喝得爛醉如泥,他也知道昨晚那個女人不是她。
“說人話。”
妙依人的表情僵了僵,她擡頭望着厲柏寒,正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她沒來由的感到心慌。
“我們睡、睡了。”
厲柏寒薄脣微抿,靜靜看着她,目光中帶着審視。半晌,他搖了搖頭,“不是你。”
“什麼?”
“昨晚那人不是你。”厲柏寒肯定道,與他在一起的那個人讓他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除了味道,他的身體似乎也對她有記憶。
就好像……
就好像宋薇薇回來了。
妙依人如遭雷擊,她僵站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寒哥,你是想睡了我不認賬嗎?”
“我還不至於醉到我睡了什麼人都不知道,”厲柏寒看着她,眼神凌厲,“妙依人,你不是她,出去!”
妙依人沒想到她的謊言會被厲柏寒當場拆穿,她心裏難堪極了,可她不能承認,“昨晚這裏除了我沒別人,我知道你希望昨晚那個人不是我,但是對不起,昨晚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是嗎?”厲柏寒冷笑,“你執意要說昨晚那個人是你,我們可以去醫院婦科檢查一下。“
妙依人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我…你…你在羞辱我!“
“是不是你,檢查一下就知道了,你敢嗎?”厲柏寒目光很冷,他不會給妙依人賴上他的機會。
厲柏寒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顧慮,他目光森冷,擡手指着門,“出去!”
妙依人瞪着他,她知道她再繼續待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她不甘心的轉身離開。
“咔嗒”一聲,房門關上。
厲柏寒坐在牀上,眼睛黑得發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掀開被子,忽然“嘶”了一聲,肩上隱隱作痛。
他偏頭看去,在靠近鎖骨的地方,多了一排血淋淋的牙印。
牙印很深,血跡已經乾涸,可見當時咬得有多狠。
腦海中不期然閃過一個畫面,他從身體到靈魂都忍不住戰慄起來,女人,別讓我抓到你。
*
宋薇薇被荊小山送回公寓,半夜就發起燒來,她頭重腳輕,嗓子眼裏跟塞了一塊燒紅的炭,嚥下口水就疼。
她躺在牀上,渾身像被大卡車碾壓過,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行將就木的老人,連翻個身都做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額頭一陣冰涼,她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盡頭,一個男人坐在她牀前,正擔憂地望着她。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有聲音隔着遙遠的距離傳來,“你發燒了,放心睡吧,晨晨有我照看着,不會有事。”
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宋薇薇飄浮的思緒一下子沉了下來,她漸漸安了心,墜入深深的黑暗中。
坐在牀沿的男人忍不住嘆了一聲,等她睡沉了,才起身離開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