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薇薇卻想差了,以爲他是想睡她,正好她的目的一致,但是她缺個炮友,不是缺個要事事依從的主子。
有了金錢交易,她怎麼都會低他一等。
厲柏寒還從來沒有被人一而再的拒絕過,此時倒也不覺得沒面子,只是覺得很新鮮,“爲什麼?”
宋薇薇微微傾身,明知四周不會有人聽到他倆的對話,她還是把聲線壓得很低,聲音帶着挑釁,“厲總,不如您告訴我您值多少錢,我包養您吧?”
厲柏寒氣笑了,用同樣的聲音回道:“宋祕書,你可能想多了。”
“是嗎?既然我們達不成共識,那我只能遺憾的告訴厲總,sorry,我也不會妥協的。”說完,她站直身體,拍拍衣袖就打算走人。
厲柏寒眼明手快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去哪,我還沒喫飯。”
宋薇薇想起來,撞車前厲柏寒要她陪他去喫飯的,繞了這麼一大圈,難爲他還沒有忘記,她聳了聳肩,“那走吧。”
厲柏寒磨了磨牙,這丫頭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真是欠收拾,他放開她的手腕,轉身步下臺階。
宋薇薇嘆了口氣,快步跟上。
中午用餐時間,路上行人很多,厲柏寒要去的方向顯然是上次請她喫飯的地方,他和妙依人的口味還真像。
穿過街道,走進小巷,便只能聽到兩人的鞋子踩在地上的腳步聲。
厲柏寒單手抄着褲兜裏,偶爾看一眼落後他半步的女人,他說:“你昨天買的禮物爺爺很喜歡,你在哪買的?”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店。”宋薇薇說。
厲柏寒側眸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小巷裏的光線昏暗,她一雙眼睛含煙攏霧,看不太真切,“那青玉鼻菸壺的雕功倒不像名不見經傳之人能達到的水平,你該不會專門去請了大能吧?”
宋薇薇從西褲口袋裏翻出了一張發票遞給他,“喏,報賬的,哪個雕刻大能只值25萬?”
厲柏寒接過發票,將信將疑地看着上面的價格,確實是25萬,“我沒想到北城竟然藏龍臥虎,爺爺很喜歡他的雕刻工藝。”
宋薇薇心裏甜滋滋的,厲爺爺喜歡就好,她繫上那個蝴蝶結,並不是要與厲爺爺相認,只是想寬一寬老人的心。
當年她在厲家,承蒙他關照疼愛,讓她度過了三年無憂無慮的日子。
如今,她也只能靠一點小玩藝報答他的恩情。
“您爺爺喜歡就好,這個賬也不用報了,就當是我賠償那些車的維修費,少了的話您到時候再跟我說,我補上。”宋薇薇說。
厲柏寒失笑,“宋祕書,你來公司上班不到一個月,加上鉅額封口費,這已經支出125萬了,相當於你一年的薪水,我實在很好奇,你到底爲什麼來柏來魅上班?”
“爲你啊。”宋薇薇一記直球打得厲柏寒失語。
他停下腳步,垂眸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道:“爲我啊?”
厲柏寒勾了勾脣,桃花眼中的笑意漸深,“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別有所圖,宋祕書,你不好好解釋一番,消除我對你的懷疑麼?”
宋薇薇頂着男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她依然坦然回視,“那麼厲總覺得我圖你什麼呢?”
這也是厲柏寒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微微傾身過去,薄脣幾乎貼在她耳邊,半是曖昧半是溫存的語氣,“不着急,總有一天我會揪住你的狐狸尾巴。”
耳邊熱氣拂過,宋薇薇頭皮一炸,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厲柏寒站直身體,雙手抄在褲袋裏,繼續閒庭散步般往巷子深處走去。
宋薇薇揉了揉被他撩得發麻的耳朵尖,慢騰騰地跟了上去。
這個時間點已經過了飯點,私房菜館客人很少,他們沒去包廂,而是在大堂裏挑了個靠窗的位置。
從這兒望出去,可以看到後海碧藍的湖水,淺淡的桂花香味自開啓的窗戶吹進來,秋意甚濃。
厲柏寒點了幾個菜,把菜單遞給宋薇薇,“你想喫什麼?”
宋薇薇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我喫過了。”
“那你再幫我點兩個菜。”厲柏寒說。
“您都點好幾個了,厲總,雖說您有錢,但是也要響應國家的號召,堅持光盤行動啊。”
厲柏寒忍俊不禁,把菜單遞迴給服務生,他盯着她看,“我有時候很好奇,你腦袋裏怎麼那麼多歪理?”
宋薇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茉莉花的香味在脣齒間瀰漫,“您這話說得好像我無理取鬧,我天天去食堂喫飯,牆上貼的標語就是光盤行動,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也是,”厲柏寒背靠在椅背上,他抿了口茶,話鋒忽然一轉,“你不去醫院看看真的行嗎?”
“怎麼,厲總還在擔心我?”
厲柏寒看着她,想起上次他讓她去會所接他,她叫了一輛出租車,後來她坐在副駕駛座上,她的反應明顯是創傷應激障礙。
“你應該去做心理輔導。”
宋薇薇臉色逐漸冷了下來,“厲總這是覺得我有心理疾病?”
“你開不了車,也無法坐在副駕駛座上,六年前的車禍讓你產生了創傷應激障礙,不接受心理輔導會持續惡化下去,萬一有一天,你連車都坐不了怎麼辦?”
宋薇薇神色漠然,“謝謝厲總的好意,我沒有心理疾病,也沒有患什麼創傷應激障礙。”
“你……”
“我去下洗手間。”宋薇薇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起身離開卡座,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厲柏寒眯眼看着她的背影,心裏產生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就好像無論他做什麼,他都永遠被她擋在心門之外。
而這段時間,他們看似和諧的相處,其實都只不過是浮於表面的瞭解。
換了別人,他恐怕早就厭煩了,但是對宋唯一,他卻總是放不下,他想再瞭解她一點,再靠近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