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緊眉頭,原來宋唯一不是一個人來這兒用餐,她就說嘛,憑宋唯一的條件,沒有預約根本連這傢俬房菜館的門都進不了。
“還能有誰,寒哥新招的祕書。”妙依人沒好氣道。
厲柏明盯着窗外那兩道人影看,厲柏寒穿着黑色修身西裝,一身清冷矜貴,走在他身側的女孩個子高挑。
她穿着職業裝,踩着高跟鞋,微垂了眸看着路,陽光灑落在她臉上,側臉溫柔。
厲柏明不期然想起一個人,只是那人已經去世六年了。
“原來是新招的祕書,姓宋?昨晚給爺爺買禮物的那位,瞧着長相挺平凡的,大哥居然肯帶她出來喫飯?”厲柏明說。
他應該和這位宋祕書打過交道,之前他打電話到祕書室,他便聽見一個陌生的女音,對方自稱姓宋。
妙依人臉色不太好看,“她不過是仗着長得像薇薇,千方百計的勾引寒哥。”
“長得像宋薇薇?”厲柏明支着下巴,看着他們漸行漸遠,從始至終沒發現他們的窺視。
他記宋薇薇,當年老爺子讓厲柏寒去鄉下接回來的,渾身土裏土氣的,除了那張充滿稚氣的臉還能看看之外,那一戳齊劉海簡直土到爆。
那時候他剛從英國留學回來,見慣了熱情奔放的外國女人,對這種小青菜一點也不感興趣。
後來他母親告訴他,那是爺爺救命恩人的孫女,對方因病去世,才把這小丫頭接到家裏來,以後是要嫁給厲柏寒的。
厲柏寒的東西,他從小就喜歡去爭。
厲柏寒留學,去的是倫敦大學,他便拼死也要考上,考不上花錢他也要去讀。
雖然他們年紀相仿,讀的是同一所大學,但是厲柏寒品學兼優,還提前畢業回國接管家族事業,他卻因爲醉酒錯過了期末答辯,晚了半年纔回國。
等他回來,厲柏寒居然已經有個小未婚妻了。
他一開始沒把這小丫頭放在眼裏,畢竟他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玩過,對這種清粥小菜一樣的女人不感興趣。
然而小丫頭在厲家養了一年,上大學後整個人都脫胎換骨,明明依然土得掉渣,但就是讓人眼前一亮,偶爾瞧着還會覺得驚豔。
妙依人轉過頭來,瞧見厲柏明一臉興味盎然,她皺了皺眉頭。“你不會也看上她了吧?”
“說什麼呢,就那小丫頭一副青黃不接的模樣,我能看上她?”厲柏明收回視線,“難怪大哥不搭理你,身邊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依人,我真替你感到委屈和心寒。”
妙依人看着那兩道身影消失在紅牆綠瓦後,她收回視線,脣邊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被厲柏明狠狠戳中了痛處。
宋薇薇和厲柏寒步行回公司,兩人踩着點進了辦公室,祕書辦公桌上的座機響個不停。
她快步走過去接通,與對面的客戶交流。
掛了電話,另一個電話又響起來,等她接完所有的電話,一看時間,居然過去一個小時了,難怪她的嗓子都啞了。
她迅速把剛纔記下來的要點抄下來,然後拿着記事本走進辦公室,公事公辦道:“厲總,霍氏財團的霍庭霜先生邀請您明天早上十點去打高爾夫球,劉氏集團的劉總關於合作細節,想約您面談,您看是安排在長假期間,還是長假結束後?”
宋薇薇飛快在記事本上記錄着,記錄完畢後,她說:“剛纔宣發部打電話過來,說上週末團建奪冠的員工,您曾許諾要親自給他們頒發獎品,您看您今天下午哪個時間段比較合適?”
厲柏寒沉吟了一聲,“現在吧,讓宣發部的人通知奪冠的員工到樓上來,另外待會兒你幫我們拍個照,放到公司榮譽牆上。”
“好。”
宋薇薇收好記事本,正打算出去,身後傳來男人磁沉的聲音,“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打高爾夫。”
宋薇薇腳步一頓,回頭看着厲柏寒冷峻的面容,“厲總,這算加班嗎?”
“自然算,三倍工資。”厲柏寒舌尖舔了下虎牙,有點鬧不明白他的祕書到底是愛錢還是不愛錢。
說她愛錢吧,她爲了封口一擲百萬,說她不愛錢吧,讓她陪他去打高爾夫,她還要在意那點加班工資。
女人啊,實在難懂!
“行,明天上午九點鐘,請厲總準時派車過來接我,您知道我不能開車。”宋薇薇很爽快的應了。
其實她也想見見那位霍庭霜,他是慕雲晞的前夫,當年他倆的世紀婚禮在北城轟動一時。
如今,卻已經分道揚鑣,實在令人唏噓。
宋薇薇走出辦公室,看見沈青元和安保隊長站在她辦公桌旁,她走過去,沈青元說:“宋祕,李隊長送維修賬單上來,要拿給厲總簽字。”
“給我吧。”宋薇薇朝安保隊長點了下頭,接過賬單,看了一眼維修費用,她眼前有點暈。
厲柏寒的賓利維修費用暫且不提,當時停在厲柏寒對面的還有一輛法拉利一輛保時捷,車頭都被撞爛了,十幾輛車維修下來,她看着鉅額維修費,感覺自己像是賣身的長工,這賬是還不清了。
“宋祕,你沒事吧?”沈青元擔憂地看着她,生怕她一下子厥過去。
宋薇薇深吸了口氣,衝她擺手道:“沒事沒事,我一會兒把賬單拿給厲總簽字,之後會轉交財務。”
“那就勞煩宋祕了。”
宋薇薇愁眉苦臉地送走了安保隊長,一下午都在心痛這份賬單,不過既然她說了維修費用她來出,她就不會去找厲柏寒簽字。
下午厲柏寒給團建奪冠的隊員頒了獎,又拍了合照,他就直接走了,宋薇薇把照片貼到樓下的榮譽牆,然後回辦公室拿包。
她剛進了辦公區,就聽見總裁辦公室裏傳來曖昧的女聲,“親愛的,別在這裏嗯……萬一宋祕書回來撞見我們,以後多尷尬啊。”
北城黑得早,五點多天已經黑透了。總裁辦公室裏沒有開燈,路燈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光線昏黃而曖昧。
辦公室裏鼻息粗重,透過玻璃門,影影綽綽間,能看到一男一女正靠在辦公桌旁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