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霜剛揮出一球,回頭看着兩人曖昧的對視着,他輕咳了一聲,揶揄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兩人的視線火熱的交纏着,似乎沒有第三者在場,他們就能滾一塊兒去。
他簡直沒眼看!
厲柏寒在這一聲輕咳裏冷靜下來,可又極不甘心,他盯着宋薇薇,忽然擡手捏着她的耳垂。
指腹間的軟肉熱度驚人,浸入他冰涼的指尖,他呼吸中又添了火熱,他輕捻了一下,極致耐心的廝磨。
他眼神裏似乎裹挾着流火,熱燙得很,貼在她耳邊落下的聲音又輕又慢,“你給我等着。”
宋薇薇心尖顫了顫。
男人已然收回手,指尖放在脣上輕啄了一下,那模樣該死的風流無雙,又雅又痞。
她要是無知小姑娘,早被他勾得魂兒都沒了。
這人!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有這一面?
思及此,她臉不熱了心也不顫了。
當年,厲柏寒給過她的溫情其實很少。
細數起來,其實他們婚後相處的時間不多,那時候她還是在校生,每天起早抹黑的上學。
回到家,厲柏寒通常沒回來。
她一個人喫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等他回來,然後第二天早上一個人在沙發上醒來。
偶爾有那麼幾次,她在未入睡前等到他回來。
她想和他多說說話,然而看到他滿臉疲態,她又不忍再佔用他的時間。
如今細想起來。
當年她情根深種,他卻只把她當成需要照顧的孤女。
娶她也不過是讓她待在宋家能踏實一些,他到底不曾對她用過半分情。
如今呢?
他再三到她跟前撩撥,是否是因爲越不容易得到的,越要卯了勁去得到?
球場較量,厲柏寒與霍庭霜不分伯仲。
開局厲柏寒幾桿球全打了個空,最後比分還是被他追平,再看時間,已經正當午。
秋天暖陽,灑落在身上並不熾熱。
一行人坐上電瓶車回俱樂部,依然與來時一樣,厲柏寒和霍庭霜坐着前面那輛電瓶車,宋薇薇和球童坐在後面的電瓶車。
電瓶車駛回俱樂部的路上,宋薇薇趁球童不注意,把寫了她的聯繫方式的紙條塞給了慕雲晞。
慕雲晞擡眸看了一眼後視鏡,衝她點了下頭。
電瓶車停在俱樂部外面,宋薇薇拎着球包下車,她看見厲柏寒和霍庭霜站在不遠處抽菸,她轉身進了俱樂部,把球杆拿去保養。
厲柏寒剛纔把球杆當手杖一樣撐在草坪上,球杆下面的金屬部位全是泥,工作人員登記後拿去清靜理。
宋薇薇把球包送回貴賓室,剛轉身就看到倚在門邊的厲柏寒。
她愣了一下。
“你怎麼走路都沒聲,嚇我一跳。”她剛纔進來前,明明還看見他和霍庭霜在外面抽菸說話,怎麼這麼快進來了?
厲柏寒單手插兜,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你膽子不是大得很麼?”
宋薇薇戒備地看着他,總覺得此刻的厲柏寒相當危險,她停在原地,“膽子大也分情況,霍總呢?”
她想顧左右而言他,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曖昧的氣氛在貴賓室裏緩緩流淌,男人清冷的眉眼逐漸熱烈起來。
宋薇薇被他極具侵略性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嘴脣跟着有些輕顫,但神情依然倔強而冷漠,“碰了下臉而已,厲總要碰回來麼?”
如此冰冷的調情,哪怕厲柏寒興致再高,也會被澆滅。
他擰了下眉,“你……”
感覺不對。
若說在草坪上,她還有些含羞帶怯。
那麼此刻,她眼裏只剩下冰冷,彷彿剛纔親過他臉,又慌亂無措的人不是她一樣,她又變回了那個反覆無常的宋祕書。
厲柏寒愣了一下。
這麼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他怎麼撩得動?
宋薇薇走過去,揚起下巴,將臉懟在他面前,“碰吧,碰回來我們就兩清了。”
厲柏寒:“……”
好傢伙,氣氛徹底沒了。
厲柏寒這輩子還真沒被人這麼羞辱過,他心裏分外火大,原本的旖旎心思半點不剩。
他扯了扯脣,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轉身離開。
宋薇薇看着他修長挺拔的背影,知道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激怒了他,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悔。
他們本該如此。
她走到大廳,已經不見厲柏寒蹤影,她去餐廳點了一份套餐,不期然看見坐在靠窗位置的慕雲晞。
她還沒走?
宋薇薇四下張望了一眼,沒看到霍庭霜,她才走過去,在慕雲晞對面坐下。
她還是穿着俱樂部制服,頭上戴着帽子,她臉上的疤痕沒有經過的僞裝,熟悉她的人,其實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麼霍庭霜呢?
他認出她來了嗎?
宋薇薇不確定,她低聲喚她,“慕姐姐,上次在監獄裏謝謝你幫我,我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謝你。”
慕雲晞收回縹緲的目光,看着面前即便帶着笑,也依然清冷疏離的女孩,她淡淡開口,“不用謝。”
充滿磁性的煙嗓,一開口就讓她感覺在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
宋薇薇有些緊張,她看着慕雲晞那張臉,那道疤橫貫了她半張臉,此時隱在陰影裏,有些看不太真切。
“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等過兩天,我能約你出來見面嗎?”
慕雲晞淡淡地看着她,“我是個不祥之人,你別和我有牽扯。”
宋薇薇看着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悲哀,心口悶痛,“慕姐姐,你別這樣說自己,若說是不祥之人,正好,我也不是什麼祥瑞的人。”
慕雲晞勾了勾脣,“能死裏逃生,都是上天眷顧的人,我不一樣,我是世間至兇至煞,但凡接近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不是這樣的……”宋薇薇着急的辯解,心中卻掀起陣陣波濤,死裏逃生,慕雲晞知道些什麼?
“我只想見小御一面,你幫我這個忙,我們就兩清了。”慕雲晞打斷她的話,冷漠的言辭顯得不近人情。
宋薇薇怔怔地看着她起身離開,不知道是她的冷漠讓她難過,還是她離開時籠罩在她身上的金色陽光太刺眼,她的眼圈慢慢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