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柏寒端詳她半晌，薄脣一勾，“過來。”
宋薇薇心裏有點犯慫，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昨晚之後，某人對她的那股佔有慾似乎更強烈了。
她不敢過去。
別看他此時人畜無害，昨晚發起狠來折騰她，可是半點沒給她喘氣的餘地，直到此刻，兩腿都還發軟。
“我、我就站這兒。”
厲柏寒悠然一笑，擡腿朝她走來，大有青山不就我，我就青山的氣勢，把宋薇薇逼得連連後退。
“你、你站住。”宋薇薇心慌，眼看男人三兩步拉近彼此的距離，她簡直都想給他跪下了。
男人充耳不聞，徑直走到她身前站定，目光掃過她紅透的耳根，他控制不住愉悅地笑出了聲。
宋薇薇杏目圓瞪，看着這個還有臉笑的男人。
接收到她控訴的眼神，厲柏寒斂了斂笑意，“你穿我的衣服很好看。”
寬鬆的運動服穿在她身上有些大，即便衣袖褲腿都挽了好幾圈，穿在她身上也特別好看。
最重要的是他們共度一夜後，她穿着他的衣服，渾身都被他的氣味所包裹，這很難不讓他感到滿足。
宋薇薇垂眸看了看自己，覺得厲柏寒的審美都歪到爪哇國去了。
厲柏寒擡手輕抵着她泛着青色的眼瞼，神情溫存，“黑眼圈有點重，一會兒吃了飯再去睡會兒。”
宋薇薇擡手扣住他的手，往一旁推去，心說她黑眼圈是因爲誰啊？“昨晚我都說不要了，你還……”
剩下的話，她到底羞赧，不好宣之於口，可神色間的責怪之意卻表露無餘。
厲柏寒耐心地哄她，“憋了七年，你見諒。”
宋薇薇：“……”
這是見諒不見諒的問題嗎？
不對！
他說憋了七年？！！！
宋薇薇驚異地看着他，“憋了七年？”
厲柏寒擡手攬過她的肩膀，帶着她往餐桌邊走去，卻沒再繼續解釋這句話，“我在椅子上鋪了軟墊，坐着應該會舒服些。”
宋薇薇的注意力還在憋了七年上，他騙人的吧，當初妙依人在他們的新房裏，穿着他的衣服，脖子和胸口都有新鮮刺目的吻痕。
他倆早就睡過，沒道理這七年沒再滾過牀單。
她被厲柏寒按坐在椅子上，她狐疑地看着他，厲柏寒擡手輕颳了下她的鼻樑，“我沒有過別人，只有你。”
宋薇薇當即就反駁，“你騙人，你明明還……”
見她沒往下說，厲柏寒笑着問，“還什麼？”
宋薇薇咬住下脣，還什麼？如果他不知道她就是宋薇薇，那對他而言就是睡過宋薇薇，又睡過宋唯一，怎麼都不可能只有她。
除非……
宋薇薇驚疑不定地看着他，心不停往下沉，除非厲柏寒知道她和宋薇薇是同一個人。
那麼他最近的所作所爲就都有了解釋，他爲什麼從來沒問她宋晨晨的身世，爲什麼突然就要在江城開分公司，把事業重心轉到這邊來。
可她什麼時候掉馬的？她竟毫無所覺。
厲柏寒靜靜等着她問下去，看她神色幾度變幻，大概也猜出來他早就知道了，他張了張嘴。
厲柏寒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宋宋，你聽我說……”
“今天下午小林媽媽要做手術，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宋薇薇說完，腳步匆匆地走出餐廳。
厲柏寒趕緊跟過去，“我送你。”
宋薇薇慌得連鞋也沒換，“不用送，我先回家，拜拜。”
宋薇薇倉皇逃離別墅，差點被門外的冷空氣給嗆得岔了氣，她裹緊身上的運動服，匆匆跑回了宋宅。
厲柏寒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神極爲複雜。
他以爲經過昨晚的魚水之歡，他們之間會更進一步，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像受驚的兔子，逃得更快。
他嘴角微沉，迅速在心裏做了個決定。
*
宋薇薇跑回宋宅，差點與出門的宋父撞個正着，宋父伸手扶了她一下，“宋宋，你從哪裏回來，怎麼慌慌張張的？”
宋薇薇站穩，見她爸上下打量她，她略微不自在道：“爸爸，外面好冷，我先進去了。”
宋父看她像兔子一樣竄進了別墅，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喜歡穿什麼OVERSIZE的衣服，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宋薇薇躡手躡腳上了三樓，剛要鬆口氣，就見隔壁大哥房間的門從裏面拉開，宋鈺珩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剛在落地窗那邊看見你回來，你怎麼穿成這樣？”宋鈺珩的視線在她衣服上掃來掃去。
宋薇薇心裏說不出的尷尬，有什麼是她與男人春風一度後，回來接連被家人撞破更尷尬的嗎？
她推開門，“哥，你就別問了。”
宋鈺珩嘆了一聲，“去換身衣服吧。”
宋薇薇趕緊竄進了自己的房間，等門合上，她才輕輕吐了口氣，她靠在門上，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
宋薇薇換了身衣服，和宋鈺珩一起去了醫院，一路上她不停打哈欠，宋鈺珩差點被她傳染了。
他瞥了一眼後視鏡，實在忍無可忍，“你昨晚沒睡麼？”
宋薇薇緩緩閉上嘴，想到某人旺盛的體力，她心裏就發怵，不過有一說一，厲柏寒的技術似乎有所提高。
至少昨晚，沒讓她覺得很難受，反倒有些樂在其中。
“……”
“睡了。”
“睡了你這麼困？”宋鈺珩母胎單身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孤男寡女待在一起，猶如干柴烈火。
不燒上一夜，就結束不了。
宋薇薇心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睡得有點晚。”
宋鈺珩趁着紅燈盯了她半晌，最終像個老中醫一樣叮囑了一句，“年輕人要節制一點，別仗着自己年輕就胡作非爲。”
“……”
宋薇薇：“哥，你可閉嘴吧。”
宋鈺珩還想再說教兩句，看到宋薇薇羞憤難當的表情，他默默將後半句話嚥了回去。
兄妹倆到醫院，宋薇薇跟着宋鈺珩上樓，宋鈺珩穿上白大褂，走進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