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厲柏寒招惹到什麼人了嗎?
宋薇薇轉頭看向江淮,江淮也正看着她,不知爲何,她竟在江淮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易覺察的防備。
“嗯,不是同一批,好在有活口。”江淮特意強調了有活口三個字,彷彿是說給宋薇薇聽的。
宋薇薇擰起眉頭。
警笛聲突然從街頭傳來,不一會兒閃爍着警燈的警車停在了案發現場,警察們從警車裏蜂擁下來。
一名穿着隊長制服的人快步走過來,“厲總,抱歉,我們接到報警就立即出警了,沒受傷吧?”
厲柏寒搖了搖頭,與署長握了握手,“辛苦你們跑一趟了。”
“哪裏的話,你是貴客,讓你在我管轄的區域受驚,是我失職,晚上一起喝一杯,給你壓壓驚。”署長客氣道。
厲柏寒看了一眼宋薇薇,說:“不用了,改天我再請你喫飯,今天要選送我未婚妻回去。”
署長的目光移向宋薇薇,毫不吝嗇地對她進行了一番誇讚,“嫂夫人膽識過人,遭遇這等突變還能鎮定自若,是良配啊。”
厲柏寒攬了攬宋薇薇的腰,宋薇薇纔回過神來,與署長握了握手,金髮碧眼的男人又奉承了她幾句,最後纔去指揮手下搜查現場。
厲柏寒見她過分安靜,垂眸看着她,“宋宋,嚇着了嗎?”
“沒事,我們走吧,再晚回去,沒法向主辦方交代。”宋薇薇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往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走去。
厲柏寒剛剛和署長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她什麼時候和他關係這麼親密了,他們分明只是炮友。
厲柏寒腳步一頓,隨即快步追上她,和她一起上了車。
周正開車,車子平穩的駛入車道,往酒店開去,車裏安靜得過分,厲柏寒偏頭看着坐在身側的女人。
街燈時不時從她臉上晃過,光線明暗交替,讓他越發看不清她的表情。
“宋宋,你在想什麼?”厲柏寒側過身體,看着她姣好的側臉,似乎要將她的每個表情都盡收眼底。
宋薇薇回神,對上他的目光,她說:“沒想什麼,就是……”
“什麼?”
宋薇薇抿了抿脣,還是直接問了出口,“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未婚夫妻的?”
厲柏寒一瞬間有些慌,隨即又鎮定下來,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點,“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可我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宋薇薇直擊要害。
厲柏寒張了張嘴,竟被她問得手足無措,眼睫輕輕的顫,語氣莫名失落,“我以爲……那你心裏是怎麼看待我的?”
坐在前排的周正差點以爲自己聾了,這還是他們高高在上的老闆麼,爲什麼面對宋祕書時態度這麼卑微?
宋薇薇自然不知道周正在想什麼,她抿了抿脣,是啊,她怎麼看待厲柏寒的?
從開始到現在,她重新接近他的初衷都沒變過,偶爾有感動,卻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義無反顧。
她垂下眼瞼,手無意識的攥成拳頭,她覺得她要和厲柏寒說清楚,“我……我是爲了……”
“周助理,把擋板升上去。”厲柏寒忽然出聲,打斷宋薇薇的話的同時,又讓正在偷聽的周正給嚇了一跳。
同時,前後擋板升上去,隔絕了空間,厲柏寒就着這個姿勢,低頭狠狠堵上她的嘴。
他在她脣齒間肆意攪動,似乎是想激起她的迴應。
他在害怕,害怕從她嘴裏聽到他不想聽到的話,爲他們之間的關係定性。
就着這個姿勢,他吻了她許久,直到被她用力推開,他後背撞到椅背上,疼的卻是他的心。
他想,一個人的心怎能鐵石心腸到這種地步,就算是捧在掌心裏,也捂不化麼?
宋薇薇氣喘吁吁的縮在角落裏,被他吻得缺氧的大腦在逐步恢復運轉,她閉了閉眼睛,冷冷道:“你發什麼瘋?”
她被他親得差點斷氣。
厲柏寒靠在椅背上,氣息微喘,他黯然地閉上雙眼,半晌,才低低道:“抱歉!”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在得知妙依人差點害死她,他就該第一時間去找她解釋,哪怕解釋不清,也好過如今這樣。
那時候一鼓作氣,或許她會逃得遠遠的,但只要他不放棄,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追到天涯海角。
可現在……
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越不敢開口,眼前的幸福哪怕是海市蜃樓,一碰就碎,他也不願意輕易去戳破。
“嗯,你就當我在發瘋,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宋薇薇擰了擰眉,以爲他是被剛纔遇到匪徒襲擊,心緒難平,她淡淡道:“下不爲例。”
厲柏寒擡手蓋住自己的眼睛,一顆心支離破碎,他其實很想問問她,到底要他怎樣,她才肯原諒他?
車子停在酒店前,宋薇薇推開左側車門下車,腳剛踩在地上,就聽見車裏傳來厲柏寒的聲音。
“我不送你上樓了,你注意安全,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宋薇薇腳步一頓,低低應了一聲,彎腰下了車,周正替她關上車門時,聽見厲柏寒吩咐他送她回房間。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酒店,步入電梯裏,周正道:“厲總這些年很不容易,你別看他外表像鋼筋水泥澆築成一樣強大,其實他也和尋常人一樣,會傷心會難過。”
宋薇薇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周特助是想讓我對他好一點麼?”
周正抿了抿脣,“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談戀愛是什麼樣的,但我看得出來,你和厲總,你倆不在一個頻道。”
宋薇薇擡頭看向他,“怎麼說?”
“別人看見你們在一起,或許會認爲你會更喜歡他一點,但是瞭解你們的人就會知道,你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既然不喜歡他,爲何又要與他在一起?”
宋薇薇紅脣微抿,移開了視線,“這世上很多在一起的人,都不是因爲喜歡,也許是因爲合拍吧。”
周正眼含譏誚,“牀上合拍麼?”
“周特助!”宋薇薇語氣裏帶上了一絲警告,“說實話,你只會站在你老闆的立場上想,什麼對他纔有是有利的,別人的死活別人的感情都無所謂。你今天站在這裏質問我,當初他執意要拋棄他前妻的時候,你們又何曾勸過他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