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嘛，”妙依人嬌嗔道，“大家有錢一起賺，寒哥生意做得那麼大，合作的人數不勝數，何必把我排斥在外呢？”
厲柏寒聽她喊她寒哥，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只覺得噁心，“閉嘴，再敢喊那兩個字，我讓你生不如死。”
妙依人臉色一變，她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寒哥”這兩個字，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生不如死麼？早在你踢斷我的肋骨，將我扔進地下直播平臺時，我就已經生不如死了，高高在上的厲總，恐怕不知道活在地獄裏是什麼滋味吧。”
厲柏寒對上她怨毒的目光，他不爲所動，“你咎由自取，我奉勸你一句，滾出江城，不要出現在我和薇薇周圍，否則我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聞言，妙依人大笑起來，她笑得癲狂，眼淚都笑了出來還止不住，惹得厲柏寒不悅地皺起眉頭。
她笑了半天，彷彿終於笑夠了，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我相信厲總有這個能力，可是怎麼辦呢，我就喜歡在你們周圍晃，讓你們時時刻刻都因爲我感到膈應……”
她話音未落，脖子就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扼住，呼吸被阻斷，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殺氣騰騰的男人。
她後背驚出一聲冷汗，他真想殺了她。
厲柏寒一隻手掐着她的脖子，將她拎起來，大半個身體都懸在天台圍欄外面，只要他一鬆手，妙依人就會像斷了翅膀的蝴蝶掉下去。
身後江淮和妙依人帶來的保鏢都悚然一驚，保鏢立即要撲過來救人，被江淮等人攔住。
氣氛劍拔弩張。
妙依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懸空，脖子被掐住，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涌上來，她大腦一片空白，瀕臨死亡的恐懼讓她死死抱住厲柏寒的手臂。
她還沒報完仇，怎能死？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他是真的想殺了她。
“厲、厲總，你以爲我真的毫無準備就敢來見你嗎？我今天要是不能平安回去，明日你的心頭肉就會給我陪葬。”妙依人拼盡全力斷斷續續吐出這段話。
厲柏寒像看一條死狗一樣地看着她，“你威脅我？”
“當然，你也可以不信，要不然賭一把？”妙依人眼珠開始翻白，大腦供氧不足，可她是什麼人？
張先生凌虐她時，就喜歡在她脖子上繫着一條狗鏈，她經常被弄得快要窒息，不一樣活了過來。
厲柏寒不敢跟她賭，她一條賤命如何能與宋薇薇的命相提並論，他猛地將她扯上來，狠狠摔在地上。
妙依人摔得頭暈眼花，趴跪在地上，新鮮空氣涌入肺部，她劇烈咳嗽起來，邊咳邊笑，形如瘋魔。
“我就知道你不敢賭，我妙依人何德何能，居然與你的心頭肉平起平坐？”妙依人聲音嘶啞，透着濃濃的恨意。
厲柏寒抽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着剛剛掐了她脖子的手指，彷彿嫌髒一般，擦得十分仔細，“妙依人，你敢動他們一根手指頭，我保證，我會一刀刀剜掉你身上的刀，讓你受盡折磨而死。”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裏迸出來的，他站在夜色裏，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讓人畏懼膽寒。
厲柏寒耐心地擦完每根手指，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根手帕，手帕很快燒了起來，被他丟棄在妙依人身旁。
男人長腿一邁，越過她朝天台門口走去。
妙依人眼中映着猩紅的火光，看着那道冷漠的背影緩緩消失在眼前，她撐在地上的手攥緊成拳。
“厲柏寒，你休想把我從江城趕出去！”
她要在這裏耗着，讓他們害怕，讓他們心神不寧，讓他們因爲她徹夜難眠！
保鏢見厲柏寒帶人走了，立即小跑過來將妙依人攙扶起來，昏暗的光線裏，妙依人脖子上的五根指印觸目驚心。
“妙小姐，現在怎麼辦，要殺了姓厲的嗎？”
妙依人回頭就一耳光甩到保鏢的臉上，滿眼戾氣道：“你敢動他，我要你的命！”
保鏢捂着自己的臉，憋屈又惡毒地想，妙依人真是賤，厲柏寒都這樣對她了，她居然還維護他。
活該她得不到他！
*
宋薇薇連續幾晚都在噩夢中驚醒過來，夢裏無一例外，都是七年前她被妙依人開車撞下山崖的情形。
當年妙依人就敢如此心狠手辣地對她下手，如今她拿到張先生的金庫，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不確定現在的妙依人會怎麼對付她，再製造一場車禍，或者與她同歸於盡？
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想喝口水，拿起擱在牀頭櫃上的水杯時，才發現水杯已經空了。
她起身下牀，拿着水杯下樓去倒水。
夜深人靜，四周格外安靜，走廊上回蕩着她的腳步聲，空曠得讓她有些害怕，她皺了皺眉頭，繼續往一樓走。
來到廚房，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水有些燙，她端着水杯來到落地窗前。
窗外月色很美，像給大地披了一層銀霜，院子裏站着一個人，正背對着她講電話，她透過水杯氤氳的熱氣望去，那人正是宋鈺珩。
她扭頭看了一眼客廳裏的鐘，這個點宋鈺珩在和煲電話粥？
大概感覺到她的注視，宋鈺珩回過頭來，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宋薇薇，朝她打了個手勢，他很快掛了電話，從外面進來。
夜色深長，他進來時，彷彿也帶着清冷的夜色，他開了燈，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客廳。
他徑直走過去，看見宋薇薇疲憊的神情，又看了看她手中的水杯，溫聲道：“怎麼了？“
“夢裏渴醒了，下來倒杯水。“
宋鈺珩倚在玻璃窗邊，靜靜地看着她，“我聽媽說你最近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宋薇薇垂下長睫，掩蓋住眼底的情緒，“沒事，可能是太忙了。“
“適當給自己放放假，咱們家很有錢，不需要你拼命賺錢。“宋鈺珩擡手摸了摸她的頭，”你要有什麼事，就跟家裏說，別一個人悶在心裏。“
宋薇薇眼眶一熱，在這個家裏，她時常會被感動到，“哥，我有點害怕。“
宋鈺珩擰了下眉，“嗯？“
宋薇薇這幾天都憋着心事，找不到人傾述，這個時間大概是人類最脆弱的時間，她突然很想找個人傾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