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直不在服務區,她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她坐立難安,立即驅車去地下賭場,地下賭場一如往常那般熱鬧,她找到賭場經理,對方並不知道老闆去哪裏了。
妙依人生怕他把錢給卷跑了,給李嘯然打電話。
李嘯然一查,才知道賭場老闆真跑路了,但不是捲了她的錢,而是她的錢在洗白的路上出了點狀況,全被上繳了。
他得知這個消息,也頗爲震驚,還沒想到該怎麼和妙依人說她的錢打水漂了,妙依人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李嘯然,你查到沒有,那混蛋到底去哪裏了?”
李嘯然澀然半晌,還是直說了,“他確實跑路了,你的錢也打了水漂。”
“你說什麼?”妙依人勃然大怒,“他敢喫我的錢,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李嘯然揉了揉眉心,“我打聽過了,廉政署那邊前段時間有一場清繳行動,他們早就盯上了這條線,我們剛好撞上收尾階段,要不是我們隔了重重關係,對方暫時還查不到你頭上來,否則你現在就被關起來了,你還想着你的錢。”
妙依人想到那麼大一筆錢說沒就沒,頓時心痛萬分,她氣急敗壞道:“不是你跟我說那人信得過麼,我現在等着用錢,這邊幾個項目等着我投錢進去,我要開了天窗,人家不定怎麼嘲笑我。”
李嘯然也是滿頭混亂,“你先別急,我再找人去打聽打聽,你不是沒拿多少錢出來,等我打聽到可靠的路子,再試一試。”
“試個屁!”妙依人罵了幾句髒話,就掛斷了電話。
她氣得不輕,姓張的金庫裏沒有那麼多錢,她本來打算錢生錢,至少先拿到項目,再拿到銀行的貸款,她的壓力就會少很多。
現在她與銀行都洽談得差不多了,結果連首批資金都要開了天窗,這要說出去還不得笑死人?
最重要的是,她要是驢了政府和銀行,那麼之後想要在江城站穩腳跟就難上加難。
她越想越氣,氣得用力將手機砸在牆壁上,手機頓時四分五裂,她氣喘吁吁地坐在沙發上,腦子裏亂成一鍋粥。
她絕不相信這件事是偶然的,肯定有人在背後給她使絆子。
恰在此時,門被敲響,妙依人怒氣衝衝道:“滾進來!”
門被人推開了一條縫,一道纖細瘦弱的身影站在門外,顯得戰戰兢兢的,妙依人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她眯起眼睛,“站那麼遠幹什麼,我能吃了你?”
小蘭瑟縮了一下,她推門走進去,看到妙依人有些猙獰的神情,她小心翼翼道:“妙小姐,什麼人惹你不高興了?”
妙依人拿出女式煙點燃,她吸了一口,薄霧裏她目光犀利地射向小蘭,“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妥了麼?”
眼前這張臉她憎惡之極,偏偏如今還要靠她。
說來也奇妙,她遇到小蘭是在一家夜店裏,當時她與幾名要員談事情,恰好就看到進來服侍的小姐裏有小蘭。
她一眼就看出來這丫頭與七年前的宋薇薇極爲相似,尤其是眉眼與嘴脣,簡直像是復刻的孿生姐妹,不過一個如天上白雲,一個卻是這地下的污泥。
但是給他們添點小堵那還是能辦到的。
於是她包下了小蘭,讓她去接近厲柏寒,不需要她給什麼回報,她只要能把厲柏寒騙上她的牀,讓厲柏寒與宋薇薇之間再無複合的可能,就給她一千萬。
小蘭自然答應了,畢竟厲柏寒的身份擺在那裏,要是她能讓他喜歡上她,那她這輩子也就魚躍龍門了。
只是厲柏寒並不好撩,她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將他撩動。
“對不起,妙小姐,我……他對我沒興趣。”小蘭好生委屈,她把所有能撩人的手段都用上了,最後還是沒能撼動男人的心。
“廢物!”妙依人暴怒,“你長得和他的亡妻很像,天生這張臉就該被當作替身,你辦不到,是沒盡心去辦吧?”
小蘭心口被狠狠紮了一下,她垂下頭,“我怎麼可能不盡心去辦,只是他對我很冷漠,就算我投懷送抱,他依然不曾多看我一眼。”
“那就想辦法給他下藥,和他睡一覺,再賴上他,小蘭,你要是辦不到,就只能回去繼續做你的風塵小姐。”妙依人冷冷警告道。
小蘭拼命搖頭,“不不不,妙小姐,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接近他。”
妙依人臉色稍有緩和,她點了點頭,拿出一疊資料推到她面前,“把這些資料看完,會幫你找到解決辦法。”
小蘭將信將疑地拿起那疊資料,資料最上面有張照片,照片裏的女人她見過,是江城首富宋家的養女,姿容不凡。
她擡頭看着妙依人,“這是……”
“這是厲柏寒現在正在追求的女人,想必你也認識,她叫宋唯一,是宋氏集團的養女,現在開了個工作室,我希望你能去工作室多轉轉。”
小蘭頓時明白妙依人的意思,她哪是讓她多去轉轉,她是讓她去宋唯一面前搞破壞,畢竟只有她和厲柏寒之間出現裂縫,她纔有機會成功上位。
她把資料收下,滿臉感激地看着妙依人,“妙小姐,謝謝你提供的這些資料,我會好好研究一番的,絕不辜負你的期望。”
妙依人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落在小蘭眼裏,莫名有點像毒蛇吐信,讓她背脊生寒。
“用心一點,你把厲柏寒拿下後,以後就是豪門少夫人,不用再下海去看別的男人的臉色過日子。”妙依人拋出誘餌,“而且你先天條件這麼好,厲柏寒又是一個念舊情的人,你只要學得像一點,總會抓住他的心。”
小蘭聽信了她的話,對未來憧憬得不行,她感恩戴德地走了。
妙依人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裏,嘴角微勾,低低罵了一句“蠢貨”。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與宋薇薇長得相似的人去厲柏寒面前找存在感,那些女人無一例外都被扔了出去,以前她瘋狂地嫉妒那些女人,恨不得自己也去照着宋薇薇的樣子整容。
後來她才發現,她最該嫉妒的人是宋薇薇。
哪怕她死了,也永久地住在了厲柏寒心裏。
厲柏寒因爲她,七年未曾談婚論嫁,與她也始終保持合作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