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砸在他英俊的臉上,刮到他眼睛生疼,在枕頭第二次落下時,他大手一揮,就把枕頭揮開了。
宋薇薇蹲在牀上,身上還裹着棉被,她愣了一下,隨即心裏就委屈得不行,她眼睛紅紅地瞪着他,越瞪眼睛越模糊,忽然“哇”一聲哭了出來。
厲柏寒:“……”
他手足無措地坐在牀上,室內有暖氣,但依然有些冷,寒意自毛孔裏滲進去,他打了個哆嗦,看她委委屈屈地哭泣,他無奈道:“好了,別哭了。”
宋薇薇抽噎着,“你不要和我說話,我討厭你。”
厲柏寒蹙了蹙眉,腦海裏閃過之前的畫面,他有些口乾舌燥,說:“討厭我,我看不是吧,剛纔是誰不停往我身上撲的?”
宋薇薇雖然喝得有點多,但也不是完全醉得不省人事,當時她就是覺得燥熱、空虛,想要被填滿,可如果是平時,她喝醉了根本不會這麼失態。
因此,她想到了那幾瓶拉菲。
當然,她想到了,厲柏寒自然也想到了,他蹙緊眉頭,兩人異口同聲道:“那酒有問題。”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一眼,宋薇薇全身脫力般地跌坐在牀上,她抱着膝蓋,忽然又想起很嚴重的事情,那酒有問題,可是他們都喝了。
她在厲柏寒牀上,那謝翎羽呢?
宋薇薇猛地擡起頭來,“我哥!”
她現在擔心的就是宋鈺珩,想到剛纔那聲尖叫是從隔壁傳來的,她慌忙下牀,結果被被子絆了一下,險些從牀上摔下去。
她在半空中揮舞的手被男人一把抓住,她身形不穩,直接撲進他懷裏,沒了棉被的阻隔,兩人貼在一起,能感覺到對方皮膚的涼意。
宋薇薇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她猛地推開他,也不知道推到了哪裏,男人悶哼了一聲,聽那聲音,也不像是痛的。
宋薇薇臉頰通紅,連忙往後退去,“我要去看看。”
她心慌意亂,房間裏突然燈光大作,她下意識擡手擋了一下,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睛來,緩了緩,她才重新睜開眼睛,厲柏寒已經下牀穿好了褲子。
宋薇薇不敢看他,她爬下牀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手忙腳亂穿上後,她急忙往外走去。
站在走廊上,隔壁客房的叫罵聲更清晰,
宋薇薇怔了怔,聽出那聲音不是宋鈺珩的,是韓書淮,她輕輕吁了口氣,不是她哥就好。
厲柏寒也跟着出來了,他穿戴整齊,除了頭髮有點凌亂外,根本看不出剛纔在牀上的狂野勁,宋薇薇的目光自他身上滑過,尷尬的嗓子眼都在冒煙。
她大步往房門口走去,剛走到門邊,門被人從裏面拽開,宋薇薇看見站在門後的男人,又是一怔。
韓書淮十分狼狽,他襯衣釦子都沒繫好,嘴脣上還沾着糊掉的口紅,這怎麼看都是捉姦在牀的一幕,他看到宋薇薇站在門口,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
“宋宋,你聽我解釋。”
宋薇薇看到他這樣,心裏忽然有些難過,倒不是因爲他和謝翎羽發生了關係,而是她覺得,韓書淮值得更好的女人。
厲柏寒緩緩走過來,他站在宋薇薇身旁,明明什麼都沒說,就是有那種與宋薇薇很親密的氣場。
他以爲憑他的意志,一定能抗住藥性,可此時他才發現,他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他心裏很怨恨,爲什麼和他發生關係的人不是宋薇薇,那樣他就能如願以償地娶了她,以後一生一世都對她好。
“韓先生想解釋什麼?”厲柏寒淡淡道。
韓書淮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別開頭去,想想又很不甘心,他盯着宋薇薇,說:“宋宋,我只愛你。”
宋薇薇說:“書淮……”
厲柏寒站在旁邊陰陽怪氣,“哦,難道韓先生就是傳說中的我心裏愛你,但是身體卻可以愛別人,是嗎?”
韓書淮俊臉窘迫,再看厲柏寒站在旁邊說風涼話,他冷笑道:“真是好笑,厲總和謝小姐不是一對麼,你現在和宋宋發生關係,難道不覺得對不起你女朋友嗎?”
“誰說我和她是一對?”厲柏寒懶洋洋道。
他話音未落,韓書淮和宋薇薇齊齊看向他,厲柏寒依然是那副拽拽的樣子,“怎麼,我說的話就這麼難以相信?”
宋薇薇心裏五味雜陳,她還記得上午在湖邊,謝翎羽和她說她和厲柏寒睡過的事,她心情很複雜,“你和她真的沒有……那什麼?”
“那什麼是什麼?”厲柏寒垂眸盯着她,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就是心神一晃,他還記得先前那美妙的滋味,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也像是尋覓半生都空虛的心,終於被填滿。
他竟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可是這種感覺本身就很奇怪,他不是一個重欲的人,更不可能睡了個女人,就會產生想要和她一輩子到白頭的想法。
尤其這個人還是背叛過算計過他的宋薇薇。
他是有多愚蠢,纔會再次淪陷在她的溫柔裏?
宋薇薇咬了下脣,羞憤地瞪着他,“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非得說我清楚明白麼?”
厲柏寒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呢?”
他是故意的!
宋薇薇看出來了,他就是故意要讓她在韓書淮面前窘迫,她咬了咬牙,就看見謝翎羽從房間裏出來,她臉上的妝花了,口紅也花了,臉頰有點腫,上面浮現四根清晰的指印,整個人看起來很悽慘。像被暴雨摧殘過的梨花。
謝翎羽倚在門邊,她本來對這事就放得開,但是她沒想到韓書淮的反應會那麼激烈。
他剛纔醒來,看見身旁躺着的她,居然會直接給她一耳光,還罵她是賤貨,真是氣死她了。
罵她賤,那先前和她上牀的人是誰?
她擡眼看向厲柏寒和宋薇薇,這兩人感覺不像之前那麼陌生,大約是睡過一覺的緣故,竟然讓她看到了夫妻相。
她抿了抿脣,說:“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我們都喝多了。”
韓書淮還在憤怒中,他冷笑道:“真是意外?謝小姐,你先前避開我們偷偷讓人送來了什麼,在我們進帳篷前,紅酒就已經打開了,你在紅酒裏做了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