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手裏還提着大砍刀,小黑還纏在他的手臂上。
後來他剛往前邁開腿,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很久以前的戰場遺蹟,遺蹟上全是無盡的黑色骨頭和被腐蝕的武器,。
在一陣狂風之後,他就出現在了這裏。
手裏的大砍刀早已經不知道去向,小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的神識能進入手鐲空間之中,還能看見比臘腸狗的身體還長的小東西,正啃着魔獸晶核和那些小妖草玩耍。
花藤妖伸出藤條變出一些圓環,小東西和小妖草在裏面鑽來鑽去。
他試着跟小東西溝通,小東西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週圍,又接着往嘴裏塞魔獸晶核。
手鐲空間之中,朱雀依然還在沉睡,青鸞一邊孵着兩枚但同時在療傷。
裏面的什麼都還在,他也能用神識翻找裏面的東西。
只是在他試着往外拿東西的時候,發現根本就沒辦法控制任何一件。
陳陽將神識收回,試着用神識探向眼前的男子和孕婦,兩人沒有任何反應。
他又用神識攻向男子的腦子,依然沒有任何影響。
一番折騰下來,到最後,陳陽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在這裏,他只是一個看客。
至於他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是靈魂出竅還是什麼,對此,他一無所知。
男子溫柔的朝孕婦伸出手,孕婦笑着拉住。
兩人開始往回走,陳陽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真的是不由自主,因爲他正轉身打量身後的環境,還沒來得及生出要跟上去的念頭,就跟着兩人一起開始移動。
怎麼回事?
陳陽更懵了。
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他試着走向其它的地方,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走,最終都走不出那孕婦一丈之外。
“此去順利嗎?
談得如何了?”
孕婦問男子。
男子輕聲嘆息,“那邊的人還是不願意鬆口。”
“他們怎麼能這樣!當初來找我們這邊一起出手的是他們,如今問題解決了,答應的條件不願兌現,還將邊境封鎖起來不讓我們回去。
都快十年了,現在這一片土地的資源越來越少,他們這樣,是要將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女子越說越氣憤,牽着男子的手不由得握緊了很多。
男子停下來,轉身讓孕婦看向自己,眼裏滿滿的寵溺,“別想那麼多,這是實情交給我們來處理,你現在要注意保重身體。
經常動怒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來,深呼吸幾下,調節一下心情。”
孕婦深呼吸幾下,將憤怒的情緒拋開,“我沒事了。
我就是替大家不平,當初是他們求着我們出手的。
問題解決了之後,他們就將我們困在這邊,用過河拆橋都不足以形容那些人的所作所爲。
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要讓我們回去,他們這是要將我們永遠的留在這裏啊!”
男子握着孕婦的手緊了緊,輕輕將孕婦往自己身前帶,然後將她輕輕擁在懷裏,“乖,這些事情先別去想了。
孕婦輕笑,“你怎麼知道是個兒子?
我想要個閨女,閨女多貼心啊!”
男子寵溺的一笑,“我也喜歡閨女。
男孩子抗造,等咱們回去了,環境好了再生閨女。”
孕婦微皺了一下眉,像是在爲什麼事情擔心。
走近那一片房屋一些,開始有人聲傳來。
有一箇中年婦女從一處轉角走出來,看到牽着手的兩人,眉眼之中的擔心散去了一些。
“着急用水你就叫我去幫你打,要是傷着肚子裏的孩子,我看你怎麼辦!”
“娘,沒事,有濤哥幫我。”
“阿濤纔剛回來,你以爲我不知道。”
婦人捨不得責備,但不說教兩句,怕自家閨女以後還這樣。
適當的做點事情有助於生產,可去小河溝打水這種事情得蹲着使勁,容易引起胎位不穩。
“娘,我是有功夫在身的人,這個小木桶不算什麼。”
“娘說得對,以後別自己出來打水。
回去以後要用勁兒的事情都不要再做,這邊藥材稀少,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
等回去我再做兩口大缸,下次出門的時候給你們裝得滿滿的,就不會不夠用了。”
男子柔聲說道。
婦人看着男子,自家的女婿疼她女兒,大事小事都顧着,雖然出身不好,但懂得上進。
那幾年大大小小的戰鬥下來,十二年前已經被大家推舉爲隊長之一。
婦人看男子,就是典型的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行了,你們小兩口就別膩歪了,趕緊回家吧,娘給你們做好喫的。”
婦人笑呵呵的。
“娘,你找到什麼好喫的了?”
孕婦臉紅着想掙脫男子抱着他的胳膊,結果被男子摟得更緊。
陳陽下意識的看向周圍一片光禿禿的環境,很難想象到能有什麼好喫的。
婦人笑着瞄了一眼男子的動作,轉身走在前面,“剛纔出門找你的時候碰到你阿金叔,見他獵到一隻可以喫的小魔獸,我便跟他換來給你補補身子。”
“如今這樣的環境,阿金叔還能獵到能喫的魔獸,運氣也太好了吧!”
孕婦聽到有肉喫,眉眼裏都是笑意。
陳陽跟着三人來到這羣簡易木屋的深處,三人的家跟其它的木屋看上去除了稍微大一點之外,並沒有其它的不同。
先盡進去的這處房子是三座小木屋連在一起的,進門的這處木屋擺着幾個草墊,草墊中間駕着一口鍋,像是個多功能的客廳兼廚房和飯廳。
房屋的角落駕着一張小牀,上面昏睡着一個少了一條腿的年輕男子。
木屋的一處房樑上吊着一隻已經斷氣的魔獸,陳陽沒有見過長成這樣的魔獸,外形看着像一隻大山鼠,個子比兔子還大上一些。
阿濤放下小水桶之後,便朝小牀走過去,摸了摸躺着那人的額頭,“還好沒發燒,這條命算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