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
三年未見,陸建國蒼老了許多。
蘇瑾光是這樣看着他,就忍不住鼻酸。
“爸!我來看您了!!”
聲音哽咽,眼底蓄滿淚水。
“都三年了,您怎麼還不醒呢?”
“……”
靜靜地躺在牀上,陸建國的神情很安詳。
蘇瑾明知陸建國聽不到她的聲音,但她還是跟他說了很多心裏話。
她說完後,低頭從包裏取出那個黑色的小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她虔誠地繼續說道:
“爸!您還記得這個嗎?!”
“沒錯,這就是您親手給我戴上的訂婚扳指,我很喜歡它,一直珍藏着。”
“但是現在……”
“我爺爺得了很嚴重的病,我需要錢來給他手術,我沒有那麼多錢,所以只能擅作主張地把這個扳指賣掉。”
“爸,我知道這麼做不妥,可是……”
“可是我的養父養母都在爲這件事操勞,我的養父爲了給爺爺湊手術費,累到暈倒,我的養母,我的養母也在不停地打電話借錢。”
“我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請您原諒。”
“您放心,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把這枚扳指贖回來,如果贖不回來,我就任憑你們處置,總而言之,我會給陸家一個交代……”
病房裏的蘇瑾說得認真,她並不知道門外的走廊上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小婉,她在蘇瑾進病房不久就到了。
保鏢們本想通知蘇瑾一聲,但她不讓。
謹慎地將門推開一條縫,唐小婉側耳偷聽着蘇瑾的一言一語,當她聽到她說訂婚扳指時,臉立刻沉了下來。
那枚扳指唐小婉知道,那是她一直想得卻始終得不到的東西。
這下好了,又到了她可以表現的時候了。
轉過身,她若無其事地對站崗的保鏢們說:“既然陸太太在,那我就不去打擾了。”
“你們幾個,好好照顧陸叔叔,另外,不要把我來過這裏的事情告訴陸太太。”
“是,唐小姐。”
保鏢們應允,唐小婉滿意地點點頭。
直到走出療養院,她纔給那幾個男人打了電話:“兄弟們,有新任務了,工資翻倍。”
……
在陸建國的病房裏待了一個多小時,蘇瑾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快速地下樓,她在樓梯的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那人一身護士打扮,年齡看起來比蘇瑾小一些,兩人對視了一眼,蘇瑾沒看出什麼,但那個女人卻蹙了下眉,欲言又止。
從療養院離開後,蘇瑾打車來到了附近的珠寶回收店,
她剛下車,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剛剛在療養院時,蘇瑾就覺得有人在跟着她,當時她以爲是療養院太大,她出現了幻覺,所以沒有太在意,但是現在……
現在她不僅覺得有人在跟着她,而且還覺得跟着她的不是一個人。
正當蘇瑾摸不着頭腦時,幾個穿着保守的中年男人從正後方圍了過來,他們戴着鴨舌帽,黑色的口罩遮去了大半張臉。
意識到有人靠近,蘇瑾警覺地轉身,看到來人,她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聞言,蘇瑾一怔。
路過的衆人見情況不妙,紛紛退散。
緊緊地攢着揹包的帶子,蘇瑾冷冷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這裏是公共場合,你們別亂來。”
“公共場合怎麼了?”
男人不屑,他說話的同時又朝蘇瑾逼近了一步:“我們是奉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們沒有犯錯,不怕場合不場合,倒是你……”
“……”
“蘇小姐,我們不想傷你,你最好乖乖地把東西交出來,要不然……哼,你知道後果。”
不露聲色地後退,蘇瑾的眼神堅定決絕。
“我這裏沒有你們要的東西,交什麼?”
“呵!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男人冷笑,隨後他一揮手。
“兄弟們,給我搶。”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救命啊!!”
蘇瑾尖叫,右手死死地拽着揹包的袋子。
她的包裏有扳指,她不能把它交給他們。
拼命地護着身前的揹包,蘇瑾被幾個強壯的男人生拉硬拽着近乎站不穩。
咬咬牙,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低着頭,她努力地將身體弓成蝦形,
幾個男人束手無策,他們如暴戾的野獸般對她拳打腳踢,蘇瑾就這麼忍着,她倔強地一聲不坑。
“住手!”
正當幾個人打得盡興時,一道清脆明亮的女音自身旁響起,尋聲望去,蘇瑾看到了一個長相平平,但氣勢卻非凡的年輕女人。
拿着手機,她神情嚴肅地對那幾個男人說道:“當街打人,我已經報警了。”
聽了她的話,其中一個人輕蔑地回了句:
“你這臭娘們兒是誰啊?別多管閒事啊!!”
面不改色地瞪着他,女人繼續道:
“當街辱罵羣衆,罪加一等。”
“我靠!你他媽……”
似是被女人的臨危不亂氣到了,另一個男人想替剛剛的那個男人出頭,誰知他才說了一句話,就被女人懟了回去。
“我不跟滿口噴糞的人說話,你有什麼話就留着跟警察說吧,還有,放開那個姐姐。不然我曝光你們,三,二,一……”
像是被女人強大的氣場驚到,幾個男人立刻鬆開了蘇瑾,見女人拿起手機要拍照,他們留下一串髒話後就落荒而逃。
臨走時,爲首的那個男人用力地將蘇瑾的揹包扯了下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快速地朝馬路邊的黑色轎車奔去。
蘇瑾驚呼一聲。正要起身去追,小腿卻傳來一陣巨痛,見她又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女人趕緊收起手機跑過去。
扶起她,她柔聲道:
“蘇主任,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
蘇瑾只記掛着自己的揹包,她根本就沒有聽到女人在說什麼,煩躁地甩開她的手,她一瘸一拐地朝馬路邊跑去。
直到那輛黑色的轎車疾馳而去,她才懊惱地抓抓頭髮,耳邊,又響起了那個女人溫婉的聲音:“蘇主任,你別急,我知道他們是誰的人,你直接去找那個人拿包就行了。”
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