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140章 沒兒子的吳大老爺
    事發的第一時間蘇沅沒來找林明晰。

    並且試圖隱瞞,爲的就是不想讓林明晰往裏摻和。

    眼下什麼都不清不楚的,林家夫婦還被扣上了惡意殺人的罪名,林明晰貿然摻和進去,被人知曉定然要說三道四。

    讀書人最重名聲,將來走上仕途,也最怕曾有可被人構陷之處。

    蘇沅急得頭上冒汗,林明晰卻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他說:“我是家中男子,本該扛風頂浪,受誣陷之人是我爹孃,我身爲人子,更是不該退避,蘇沅,這是我本該承擔的責任,不可推卸。”

    蘇沅心急:“可是萬一被人知道了,你以後……”

    “清者自清,我從來就不怕旁人指責說道,我知道你顧忌什麼,可那些我都不在乎。”

    若爲了所謂名聲影響,連家人都不顧,他又算什麼?

    林明晰聲音不大,語氣卻堅得無可辯駁。

    蘇沅瞪着他半響,最後無奈敗下陣。

    她喪氣的唉了一聲,破罐子破摔似的擺手。

    “隨你隨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我是管不住你了。”

    林明晰抿緊了脣不再多言,率先邁步出了房門。

    青山書院的人剛走,林明晰後腳就要出門。

    還在門口的胡圖等人見了立馬瞪眼,恨不得直接拎着林明晰的脖子把人甩回去。

    胡圖尚未張嘴,賀明就察覺到了不對之處,皺眉道:“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林明晰面上雖看不出,可眼裏卻帶着難掩飾的焦急。

    他性子沉穩,這樣的情形還是賀明第一次見。

    林明晰遲疑片刻,低聲說:“並無,只是家中突有些事發生,需要我抓緊回去一趟。”

    賀明心中疑竇不見,擰眉道:“若遇難處,你……”

    賀明看着林明晰平靜又堅決的神色,剩下的話沒出口,只能嘆氣。

    “若有解決不了的地方,就回來找我們,我到底虛長了不少年歲,也許能說上幾句。”

    林明晰頷首應是,恭恭敬敬的與賀明告了假,然後纔跟蘇沅從後門走了出去。

    蘇沅來之前就想好了步驟,拿到了林明晰摹出的人像,第一時間就去了城裏乞丐最多的地方。

    乞丐是流動性最大的羣體。

    也是最不受人注意的人羣。

    可往往最多的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

    想找人或是打探消息,來這裏準沒錯。

    城西最著名的乞丐一條街上,蘇沅拿出一個銅板向一個路過的乞兒打探清楚,尋常這個時候,年紀大些的乞丐一般都在什麼地方聚集。

    得了小乞兒的指路,蘇沅面色沉凝的帶着林明晰往裏走。

    蘇沅邊走邊將從春滿樓中帶出來斗篷往林明晰的頭上一扣,說:“一會兒到了地方,你別開口,我先問問情況,先打聽清楚了畫像上人的身份,我心裏的猜測差不多就能得到證實。”

    她像是不放心,又刻意強調:“還有,你頭上戴着的這個不能摘,記住了嗎?”

    乞丐在城中四處流動,說不得就有人見過林明晰。

    萬一被人識破了身份,對林明晰日後不利。

    蘇沅雖沒明說,林明晰卻無聲自明她的隱憂。

    他沒接蘇沅的話,反而是將斗篷摘下來扣在了蘇沅的頭上。

    蘇沅頓時氣結:“林明晰你……”

    “我心中有分寸,你放心就是。”

    見蘇沅想動手,林明晰直接伸手摁住了斗篷的一角,淡淡道:“女兒家的清譽,遠比男子重要,你戴着就是。”

    蘇沅還想說什麼,可轉眼就到了地方,再多的話也不能出口,只得沉默。

    這條街上來往的都是窮人。

    在此聚集的最多的,也是城裏乞丐。

    蘇沅和林明晰穿着雖不富貴,卻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與這裏格格不入的氣息。

    所以兩人從進入時起,就有不少人在探頭好奇的張望。

    見他們停住了,人羣中更是響起了低聲竊語,似在談論二人來意。

    時間緊迫,蘇沅也無意兜圈子,沉聲道:“貿然來此是想與諸位打聽個人,我這裏有一副畫像,若是有人能指認出那人身份將其告之,我必當重謝。”

    人羣中有人嬉笑:“姑娘不知以何物重謝?”

    蘇沅抿脣掏出了五兩銀子,直接將銀子擺在了眼前,說:“誰給我提供了有用的消息,這銀子就是誰的,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五兩銀子,對尋常人家尚且不是一筆小數目。

    對以乞討爲生的乞丐就更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天文數字。

    原本沒什麼動靜的人羣騷亂片刻,隨即響起了一道蒼老的男聲。

    “姑娘出手大方,只是不知,姑娘想打聽的人是誰,口中畫像又在何處?”

    這麼說就是有門兒。

    蘇沅壓抑着心中急切,將畫像展開,說:“此人可有人認識?”

    乞丐羣中響起了竊竊私語,似乎是在猜測畫像上人的身份。

    蘇沅和林明晰耐心的等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個老者說:“姑娘這畫像,是何年月所畫?”

    蘇沅皺眉。

    “老先生何出此言?”

    老者似乎沒想到蘇沅會對自己用敬稱,微怔之下無聲苦笑。

    “只是虛長年紀罷了,當不得姑娘一句老先生。”

    “不瞞姑娘,眉心長了這麼一個痦子的男子,我的確知曉一人,只是那人今年已有三十有餘,早蓄起了絡腮鬍,遠無畫像上這般年輕。”

    林明晰聞言眼底微微一暗,沉聲道:“此畫作於八年前,老先生這般回想,可能想起什麼?”

    老者沉吟片刻,點頭道:“若是畫於八年前,那就可說的通了。”

    他隔空指了指畫像,說:“若我猜測不錯的話,畫像上的人,我曾見過。”

    蘇沅和林明晰本是抱着試探的態度來的。

    不成想就得了老者的肯定答覆,當即喜出望外的對視一眼,眼底皆是說不出的激動。

    蘇沅強壓心裏激動,故作狐疑:“老先生此話當真?”

    老者被氣笑了,說:“我還能哄你們兩個年輕娃娃不成?”

    “這畫像上的人,不光是我認識,這裏不少人都認識,你們若是不信,大可前去問旁人,得了同樣的答覆,就不會再疑我了。”

    蘇沅和林明晰聞聲連忙對着老者欠腰說不敢,嘴裏連稱冒犯。

    老者乞丐半生,從未被人如此禮遇,驚愕之下不悅盡散,不等蘇沅再開口問,直接就說:“此人姓吳,名諱吳越,年三十五,乃是城中有名的富戶,家住城東三巷的吳宅內,有妻一妾侍六,膝下九女,無子無孫,吳越想求子想瘋了,這些年沒少往家裏納妾,在外養外室,可光見着種地不見結果,裏裏外外的姑娘倒是生了不下十個,一個兒子卻也沒有。”

    人羣中有人被老者的話逗樂了,跟着說:“那可不,據說年前吳大老爺請了有名的白仙算命格,問命中爲何無子,白仙給了個命格八字,說若想有子,必得找到這般命格之人才可,否則求子無望,吳大老爺拿着八字命格問了不少媒婆,最後也不知是找着了還是沒找着,反正最近聽着是沒什麼動靜了。”

    蘇沅無聲皺眉。

    林明晰眼底暗芒閃爍,淡淡道:“那白仙所說命格,諸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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