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175章 情至深至遠
    逗完了,蘇沅略帶深意道:“總之吶,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男人那張嘴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要洗洗腳丫子準備上樹,姑娘你聽我一句勸,仙女就是要獨自美麗的,其餘的都是浮雲。”

    於小姐從未聽過這般言論,驚訝之下更是好笑。

    她捂着嘴道:“你這人怎地這般有趣?”

    蘇沅眨眼,回答得理直氣壯。

    “大概是不自娛自樂就會被氣死?爲了活着不得不自己逗自己開心?”

    “哈哈!”

    於小姐樂不可支的彎了腰,突然想到蘇沅剛剛那動作,好奇道:“你剛剛是想做什麼?”

    蘇沅嗨了一聲,把地上一個小草堆裏放着的一隻小鳥撿了起來,說:“這不是溜達到這兒,見着這麼個小東西麼?”

    “我就想着趁着大鳥沒回來,趕緊將它送回去,誰知道還沒來得及一展英姿呢,你就來了。”

    冬日裏風大。

    樹杈上的鳥窩也安置得不穩當。

    毛都沒長全的小鳥不知怎麼就掉了下來。

    這會兒軟趴趴的窩在蘇沅的掌心裏,看着格外憐人。

    於小姐見了有些急,看了一眼樹杈的高度,更是眼前一暈。

    這麼高,哪兒是蘇沅能爬得上去的?

    她想也不想就說:“你別動,我去找兩個壯實些的人來,拿了梯子再放上去,不然太不安全了。”

    蘇沅聽完就撐不住笑了。

    她說:“這麼點兒高,算不得什麼,您只管等着瞧好吧。”

    話說完,蘇沅在於小姐震驚的目光中三兩下就熟練的爬上了樹杈,小心翼翼的將小鳥放了進去。

    於小姐除了在戲臺子上,就從未見過這般行事的女子。

    此時除了驚訝,更多的卻是說不出的羨慕。

    她仰頭看着樹杈上的蘇沅,笑得複雜:“你一直都這麼厲害嗎?”

    蘇沅愣了愣,好笑道:“這就是厲害了嗎?”

    蘇沅兜裏還揣着一些用來固定鳥窩的小樹枝,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不停,一邊固定鳥窩一邊說:“其實這都算不得什麼,只是求生的本能罷了。”

    想活着就要付出比旁人更大的努力。

    這是蘇沅很小就知道的道理。

    她會的多,也不盡然都是她求知若渴想主動學的。

    更多時候是不得不的無奈。

    只是曾經的無奈到了此時,多了幾分唏噓感慨罷了。

    像是捕捉到了於小姐眼中不可知的羨慕,蘇沅苦笑了一下,說:“若是可以呀,我也像你這般,有家人疼護,生活無憂,畢竟誰不想生來就是享福呢?”

    “只是世上諸多難平事,只要人活着,就很難真的諸事順意,出生是沒辦法改變了,只能是從別的地方想想辦法,起碼……”

    蘇沅終於固定好了最後一根樹枝,拍手笑道:“就像是這鳥窩一樣,起初是不穩的,可想想法子,稍微用些心思,總能比之前更好些,一日能比一日強,那就可知足了。”

    蘇沅左右端詳了一眼被重新固定的鳥窩,笑得滿意。

    “人嘛,日子朝足往前看,眼下的煩心事兒啊,等過些年月,就會變成記憶裏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揮手就可忘了,不必介懷。”

    說完,蘇沅猝不及防的順着樹幹往下一躍。

    穩穩的落在了於小姐跟前的空地上。

    於小姐驚呼出聲,卻又忍不住撫掌而笑。

    她笑得真心實意,說:“多謝。”

    蘇沅看似在說自己,何嘗不是在勸解她?

    蘇沅明知道自己對林明晰的心思,卻還能這麼說。

    光是這麼心胸,就是於小姐自認不如的。

    這聲謝也說得真心實意。

    蘇沅摸着嘴角笑了笑,慢悠悠地說:“好菜不怕晚,好的都在後頭呢,姑娘且耐心等着,該有的總會來的。”

    於小姐本就是個通透人兒。

    一時鬱結被蘇沅勸了幾句,眼底就重新染上了光。

    她哭笑不得的對着蘇沅說:“林明晰可是你丈夫,你這麼對我說,就不怕我不死心,死纏爛打嗎?”

    蘇沅頓了頓,一時間有些好笑。

    她沒否認於小姐的說法,只是說:“常言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若真是我的,不必我去爭去搶,自然就是我的。”

    “若不是我,我再怎麼守着熬着,到了最後也不能是我的。”

    “我對身外之物如此,待人也是這般,左右只求順應本心,但求問心無愧。”

    再說了,林明晰日後前程不可限量。

    潛龍在淵。

    不日將借風騰飛而起。

    那樣的人,若是心有不甘,哪兒是她能守得住的?

    更何況,從一開始,蘇沅就從未把他當做過自己的。

    何來相守?

    於小姐聞言微怔。

    嘴裏卻忍不住說:“都說你與林明晰感情甚篤,可我冷眼看來,卻覺得不盡然是。”

    於小姐意味不明的捂嘴一笑,戲謔道:“依我看來,你倆只怕是郎有情,妾無意吧?”

    在不在乎一個人,是能直接看出來的。

    蘇沅或許在意林明晰。

    卻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在乎。

    種種跡象或許能瞞得住別人,卻不見得能瞞住一顆心一雙眼都在林明晰身上的於小姐。

    蘇沅聽了有些無奈,兩手一攤,直接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於小姐難掩得意的笑了。

    “那是。”

    蘇沅好笑的糾正了一下她的說辭,說:“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倆是社會主義姐弟情,跟別的沒關係。”

    “我只當他是個弟弟。”

    於小姐從未想過蘇沅是個如此風趣之人,與蘇沅閒話半響,聽夠了熱鬧,撿夠了樂子,笑呵呵的就走了。

    蘇沅蹲在樹下不知在想什麼。

    於小姐走到中途,卻遇上了不知什麼時候就來了的林明晰。

    從前見林明晰,或是因少女心中嬌事,總是帶着三分惶恐七分羞澀。

    此時把話說開了,她倒是一派坦然了。

    於小姐對着林明晰意味深長的一笑,說:“流水有意,繁花無情,林明晰你這路子還長着呢,只怕是有得熬咯。”

    林明晰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無奈之下更是好笑。

    他說:“情至深至遠,何至三兩日見真章?”

    蘇沅此時無心,他有的是來日方長讓她有心即可。

    林明晰認清本心。

    就有無限的耐心。

    於小姐牙酸的嘖了一聲,甩甩帕子走了。

    林明晰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蘇沅在的方向,目光溫遠綿長。

    總歸,他們之間,還有無數的來日方長。

    蘇沅此時不曉。

    他總歸會有機會讓她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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