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179章 小崽子藏得太深了
    林三娘話已至此,當真是沒什麼可遮掩的了。

    她報復似的看了吳越一眼,咬牙道:“他給我的那藥,我並未用完,剩下的就藏在我牀底下的土洞裏,與毒藥一起放着的,還有他私底下給我的珠寶首飾,大人如若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查探。”

    “你胡說!”

    吳越激動的站了起來,指着林三娘就吼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給過你毒藥?!明明是你不願被那廢物拖累,才找上門來求我憐惜,我……”

    “吳越,你別當所有人都是傻子。”

    林三娘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吳越的怒吼,譏笑道:“起碼,在場的誰都比你聰明,你那套說辭,除了你自己,誰也騙不了。”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是非曲直,自有大人公斷。”

    林三娘說完跪倒在地,頭深深的抵在了冰冷的地磚上。

    她說:“妾身自知罪無可恕,也無顏面再多做辯解,只盼大人可秉公斷案,讓真正該死之人,盡數伏法。”

    南歌離指腹慢悠悠的從驚堂木上劃過,默了一瞬才說:“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南歌離聲音不大,語調也是從一初始的冷清。

    可吳越卻從中聽出了莫大的殺意。

    吳越膽顫之下,下意識的想辯解,可南歌離關注的重點卻不再是他。

    南歌離示意南風將吳越堵上嘴拉到了一邊,目光落在了早就面如土色的柳家父子身上。

    她說:“柳進,柳功,對於前後用吳越所給的毒藥毒殺二名女子之事,你們父子二人,可認罪?”

    南歌離的話鋒突轉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縣太爺不知爲何心中猛地一顫,不自覺的帶上了一分緊張。

    他訕笑道:“先生,這吳越的案子想來是定了,他再在這堂上也是擾人聒噪,要不下官先命人將他帶下去收押?”

    南歌離堪稱是戲謔的看了縣太爺一眼,要笑不笑道:“大人着急做甚?”

    縣太爺額角沁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嘴上卻說:“下官並無什麼可急的,只是……”

    “既是不着急,那就且等着。”

    “吳越的事兒還沒完,定罪的事兒,也不着急。”

    縣太爺還想說什麼,卻被南歌離眼底的冷意駭得心頭一哆嗦,瞬間就不敢多言了。

    南歌離不多理會,對着南風頷首示意,南風闆闆正正的說起了柳家父子的罪行。

    柳家父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一時動了貪念,竟會被人將陳年舊案都翻了出來。

    可雖是陳年舊案,南歌離手中的人證物證俱在。

    實實在在的鐵證擺在了眼前,讓人無從否認。

    也難以辯駁。

    柳家父子一掃之前的跋扈面色死白。

    南風冷酷的一揮手,立馬就有等待的衙役衝上來將人拉了下去。

    殺人償命。

    天經地義。

    南歌離貌似徵詢的與早就被冷汗浸溼了後背的縣太爺商量了幾句,當場就定了罪。

    除了給受害人家屬的補償外,擇日處死。

    不可求情。

    柳家父子結局已定。

    吳越親眼目睹了一切,受到的驚嚇勝過所有,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似的,徹底癱軟成了一坨肥膩的麪條,趴在地上,甚至都難以站起來回話。

    南歌離示意林三娘先下去,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過後,終於開了口。

    “傳葉清河,林明晰上堂!”

    縣太爺聽到葉清河三個字的瞬間,瞳孔瞬間就縮成了一枚針尖。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門口。

    只見葉清河和林明晰並肩而入,挺直腰板站在了堂前。

    似乎是注意到了縣太爺的震驚,葉清河慣常帶笑的臉上遍佈冷意,冷笑道:“太爺可是意外,我這個死人爲何還活着?”

    縣太爺心中勁浪驟起,驚惶之下甚至不自覺的開口厲吼:“來人啊!快將這個人趕出去!”

    “你敢!”

    南歌離砰的一下拍響了手中驚堂木,毫無徵兆的一聲巨響讓縣太爺猛地一頓,也讓葉清河眼底恨意徹底出籠。

    他冷冷的看着渾身僵硬的縣太爺,字字停頓地說:“太爺,如今這堂上坐着的,可不是您了。”

    “您只怕是謹慎些的好。”

    “你……”

    “堂下不得聒噪!”

    南歌離暗含警告的看了縣太爺一眼,幽幽道:“張大人,說起來此案與你也是相關的,多說多錯,就算是爲了你自己考慮,真相未明之前,你還是少說幾句的好。”

    南歌離寥寥幾語讓張大人瞬間如遭雷劈。

    他滿眼驚恐的看了過去。

    南歌離卻眼簾低垂,看不清眼底情緒。

    她淡聲說:“繼續。”

    葉清河冷哼了一聲,上前一步將早已準備好的狀詞捧在手上,擲地有聲地說:“草民是明武三年的秀才,於明武六年下場進考進士,落榜後發現自己的文章被第一名頂替所用,前往官府申冤被當今縣令杖打出門,嚴令不可胡言。”

    “本想往上狀告,不成想未等出門,家中被人惡意縱火,倒是家母怒急攻心之下發病身故,草民也數次被人暗中迫害,不得不隱姓埋名才鄉間保命,大人在上,還望大人可細審當年案情,還草民一個公道。”

    南歌離眯了眯眼,淡淡道:“你說有人頂替你功名,冒領你文章,可有證據?”

    葉清河將手中另外一疊紙拿了出來,沉沉地說:“這是草民當年下場時所寫文章,如今府衙中理應有存檔爲證,請大人過目。”

    南風將葉清河手裏的紙接了過去,放在了南歌離的案前。

    南歌離沒看,轉而看向了林明晰。

    “你有何冤屈?”

    林明晰面色沉凝,拿出了一疊保存良好的紙,沉聲道:“草民上訴當今縣令與人勾結,徇私舞弊,盜取學子文章功名。”

    “這是證據,請大人過目。”

    南歌離接過紙張不語。

    略看了幾眼,若有所思道:“若是我記得不錯,這似乎是今年縣裏進士會考,摘得第一之人所作的文章?”

    林明晰冷笑道:“大人慧眼,正是。”

    林明晰文章被盜一事,之前只有蘇沅湊巧知道。

    林家夫婦並不知情。

    此時林明晰毫無徵兆的上訴,說出了之前隱情。

    林家夫婦震驚之餘更多的卻是心疼。

    蘇沅則是被林明晰這一系列操作驚呆了。

    她完全不知道,林明晰和葉清河竟然打算在今日將往事揭露!

    他倆算得上是朝夕相處,從頭至尾,林明晰卻半點不露風聲。

    小崽子藏得未免也太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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