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
林明晰無聲一笑直接抱住了蘇沅的腰。
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不會有要是。”
“既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一刻鐘後,林明晰推門而出。
手裏拎着的包袱變成了兩個。
蘇沅故意板着臉跟在他後邊走了出來,視線觸及林明晰的時候,脣角卻在不受控制的上揚。
兩人帶着準備好的年禮到了南家莊子時,正在院子裏曬太陽的南歌離只看了一眼,就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
正巧這時南風走了出來,見着林明晰就說:“你來得正好,老爺正提起你,快些進去吧。”
林明晰應了聲好,不由自主的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和南歌離說話的蘇沅。
蘇沅尚未回神。
南歌離就禁不住笑出了聲。
她狹促道:“這纔過去幾日,怎地眼珠子都挪不開了?”
“難不成你是怕我把她吃了?”
林明晰聞言有些尷尬,卻應得坦然。
“情難自禁罷了,先生見笑了。”
他這般坦然,南歌離倒是少了幾分打趣的趣味。
她裝作沒看出蘇沅的不滿似的,似笑非笑地說:“你且放心去就是,媳婦兒放我這兒,丟不了。”
林明晰笑笑去了。
蘇沅一句話沒說上,倒是聽了個大紅臉。
南歌離一言難盡的看着蘇沅,好笑道:“我本以爲林明晰纔是個臉皮薄的,不成想,那人竟是你?”
蘇沅聽了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言難盡的指了指林明晰去的方向,唏噓道:“他臉皮薄?”
“您還真是看走眼了。”
起碼,林明晰在她這兒,從來就沒有臉皮薄的時候。
厚得堪比城牆角。
南歌離戲謔的挑挑眉,玩味道:“可兩人之間,總是要有一個不要臉的纔好,若是兩人都豁不出去,又哪兒來的雨過天晴?”
她用手裏的書戳了一下蘇沅的胳膊,笑道:“好事既成,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
蘇沅被逗得好一陣無奈,只能是紅着臉,義正言辭道:“喝什麼喜酒?我才十五,這是該成婚的時候嗎?”
南歌離意味深長的嘖了嘖,若有所思地說:“不着急也行。”
“不過,你們一時半刻估計也着急不了。”
蘇沅一下沒能聽明白南歌離這話的意思。
不待追問,南歌離就已經說起了別的。
此話只能岔過。
與此同時,林明晰跟着南風進了南正奇的書房。
南正奇正在與一個人說話。
見着林明晰來了,當即就露出了笑。
他對着林明晰招手,說:“明晰快來,爲師給你引薦一個人。”
林明晰進屋恭恭敬敬的對着南正奇行禮,不等直起腰,眼前就多了個白色的人影。
大冬天的,那人手裏卻還拿着個扇子。
一搖一晃的,語調彷彿含着笑,也隨着動作在微微起伏。
南正奇笑了,帶着隱晦的驕傲說:“正是。”
“明晰,這正是我之前與你提起過的錢奇安,是收的第二個弟子,按理說,你理應稱呼一聲二師兄。”
林明晰聞言對着錢奇安拱手致意。
“林明晰見過二師兄。”
錢奇安側身避開了林明晰的這個禮,手中摺扇往下一壓,拱手道:“師弟客氣了。”
“老師在信中數次提起師弟天縱奇才,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料子,沒少藉着師弟的名頭數落我不務正業,不曾見人前還覺是老師誇大了故意氣我,如今得一親面,方知老師並無虛言。”
錢奇安輕輕一笑,慢悠悠地說:“老師眼光不錯,師弟的確是一表人才,俊朗不凡吶。”
林明晰聽得僵了一下。
南正奇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徑直往錢奇安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混小子,少把你那風月場上的滑溜話拿出來惹人發笑!”
錢奇安嘴裏叫着屈卻也不躲,只是討好的笑。
“老師莫怪,我這不是見着師弟歡喜才如此嗎?您若是不喜,我便不說就是。”
南正奇板着臉瞪了他一眼,看向林明晰時,才緩和了神色,說:“他就是這般不着調的性子,清行你別理他。”
林明晰忍着笑說不敢。
錢奇安咂咂嘴,自以爲小聲地說:“古人誠不欺我,都說世人是喜新厭舊的,果然不錯,這才收了新弟子多久,我就不是最得寵的了。”
錢奇安一搖三嘆的唉了一聲,笑眯眯地說:“剛剛聞老師喚你清行,這可是你的字?”
林明晰含笑點頭。
“正是老師所賜。”
錢奇安展開了手裏的摺扇,搖頭晃腦地感嘆:“古語有云,清正內心,端己言行,克己復禮,端方君子應如是,朗朗晴空當如此。”
“清行二字,倒是與師弟相得益彰,極爲妥帖。”
誇完了林明晰,他還不忘對着南正奇一臉佩服地說:“老師這字實在是取得好,不愧是老師。”
“佩服佩服。”
南正奇是不苟言笑的性子。
不知爲何收了錢奇安這麼個不着調的徒弟。
此時聽了錢奇安的話,也不忍露出了幾分笑。
他沒好氣地說:“就你長了嘴,就屬你能說。”
錢奇安搖着扇子嘿嘿笑了。
南正奇正了正神色,對着林明晰說:“清行,我叫你來,是有一件事想與你商量。”
林明晰微微低頭,朗聲答:“老師但說無妨。”
南正奇說:“俗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如今讀的書已經夠多了,唯一缺的,就是開闊些的眼界。”
“而你目前缺的,非親身經歷不可補。”
他怒其不爭的指了指沒什麼正形的錢奇安,好笑道:“而你這二師兄,旁的本事沒有,腿腳上半點沒閒着,遊南逛北的能耐最大,他既然是自投羅網找上門來了,爲師便想,我們爺倆也沾沾他的光,索性跟着他出去遊歷兩年。”
兩年後,林明晰也到了可直接下場一試的時候。
時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