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303章 他好過了,冤魂何處安息?
    去程漫長。

    回程卻是快了不少。

    兩個月後的一日傍晚,蘇沅終於踩着落日進了門。

    莊衛從小鎮上收購的藥材與蘇沅前後腳到。

    蘇沅進屋不等歇氣,馬不停蹄的就去查看情況。

    等她回來的時候,冬青已經將屋子裏該收拾的收拾好了,桌上還放着熱粥和幾碟子開胃的小菜。

    她見蘇沅進屋,拿了一旁的熱帕子過來給蘇沅淨手。

    蘇沅接過帕子自己隨意擦了擦,看着桌上的東西就笑出了聲。

    “不是讓你到了後好好休息嗎?怎麼這會兒了還不去歇着?”

    冬青嘆了口氣,無奈道:“公子是個忙碌人,奴婢不能爲您分憂就罷了,這點兒小事兒要是都還做不好,哪兒來的臉面在您跟前服侍?”

    她拉着蘇沅坐下讓她趕緊喫飯。

    蘇沅還沒等拿起筷子,來福就從外頭走了進來。

    來福拿出一個小盒子,笑吟吟地說:“公子,這是外頭來的信,這段時日您不在府中,都讓人給您收着的。”

    蘇沅眼底一亮趕緊接了過來,正想打開的時候,動作卻是微微一頓。

    來福瞬間會意,對着尚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冬青使了個眼色。

    冬青茫然之下下意識地說:“公子慢慢喫,奴婢在外頭侯着,有事兒您就叫我。”

    蘇沅掩飾不住眼裏的笑,樂呵呵的擺手。

    “不用,你回去歇着吧。”

    冬青和來福走了,蘇沅抱着小盒子坐在椅子上,一封一封的將信拆開來看。

    分別將近半年。

    蘇沅忙着打點生意買賣的時候,林明晰去了很多地方。

    他在信中提到蘇沅不曾見過的花。

    蘇沅不曾聽過的水。

    還有傳說中的懷北……

    蘇沅對地名不甚熟悉。

    可驟然看到這個地名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皺眉。

    懷北之地她曾聽南歌離說起過,環境最是惡劣,當地也是以窮苦出了名的。

    好好的,林明晰去哪兒做甚?

    蘇沅擰着眉將屋裏的輿圖冊翻了出來,喫力的在上邊查找懷北二字。

    找到後,又找了相應的典籍出來,一一翻看。

    等大致看清楚懷北之地的情況,蘇沅的眉心就徹底出現了個不小的褶皺。

    這是去遊學了,還是去喫苦了?

    怎麼還哪兒苦就往哪兒去?

    蘇沅抱着幾本書皺眉的時候,來福輕輕的走了進來。

    他站在屏風外,低聲說:“公子,盛京那邊來消息了。”

    這事兒本應第一時間跟蘇沅說的。

    只是礙於剛剛冬青在場,來福不得不等到現在纔會通稟。

    蘇沅聞言微微擡頭,沉聲道:“怎麼回事兒?”

    許是察覺到蘇沅心情不妙,來福頓了頓才說:“是好消息,公子不必憂心。”

    浣紗城案掀翻時,在盛京城中並無水花。

    可等到真相大白於天下,赤裸裸的事實擺在朝臣面前的時候,盛京中卻瞬間就炸開了鍋。

    囤積私兵。

    草芥人命。

    販走私鹽。

    事實種種,皆是駭人聽聞可要人命。

    牽連帶起的一串人拔蘿蔔帶泥,名單出來震驚朝野。

    被當作罪證押送上京的徐涇,在大理寺中將所有能包攬的罪行都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等複審定罪,簽字畫押的當夜就在死牢中咬舌自盡。

    相關官員悉數被停職待查,沸沸揚揚的在盛京城中鬧了幾個月,終於是落下了帷幕。

    來福低着頭說:“該死的人都死了,只可惜,沒能借此機會將那位拉下馬,死的都是幫兇罷了。”

    明眼人都知道,浣紗城案與閆修脫不了干係。

    可光是知道沒用。

    得拿出說話的證據。

    閆修在案發的第一時間就以看人不準,教學生不擅的名義告假於家,多日不上朝堂。

    而與此事有干係被牽扯進去的閆修一黨,一個比一個的嘴硬,不曾供出閆修不說,能包攬的罪都一力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最後不是畏罪自殺就是暴斃身亡。

    滿打滿算,竟沒一個能活到二審。

    死了這麼多人,將閆修保在了一個無人可動的位置上。

    饒是那位心中憋了多大的火,也不得不在朝臣的勸說下讓閆修返朝輔政。

    浣紗城案就此落幕。

    風大浪急。

    卻不曾燒到浣紗城中。

    就像那位曾經借南歌離的口對蘇沅說的那樣,再大的風波也不會牽扯到他們的身上。

    他會盡可能的保全這些在暗中出力的人。

    蘇沅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放下去不少,心念神轉之間,突然想到了個事兒。

    她狹促的眨了眨眼,好笑道:“樂傢什麼反應?”

    蘇沅之前在浣紗城,可沒少打着樂府小公子的名號胡作非爲。

    徐涇等人,只怕至死都認爲,樂家與自己是一條戰線上的。

    如今徐涇等人畏罪自殺了。

    樂家嬌貴的小公子跟着已死的包正弘出了一趟城,就此沒了下落。

    只怕是不能輕易罷休。

    來福聽完也禁不住樂出了聲。

    他唏噓道:“樂家老太太是個潑辣蠻橫的,年輕時就不講理,這會兒年紀大了腦子不中用,更是糊塗得不行,近些時日,可是賣力的幹了不少讓閆大學士煩心的糟心事兒。”

    樂府小公子早就死在了路上。

    只是無人知曉。

    樂府中人,還真一直以爲他在浣紗城作威作福安逸得很。

    驟然得知小公子被人帶出去丟了。

    那人還恰好和閆修脫不了干係。

    他們遍尋人不獲,無處發泄的怒火全然就衝着閆修等人去了。

    閆修勢大。

    背地裏也記恨着樂家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紈絝子,一去就壞了自己多年謀劃。

    本就看樂家上下不順眼。

    恨不得除之後快。

    可樂家能在盛京城中爲非作歹多年,自然也有他的底氣。

    這兩家因一個紈絝子徹底撕破了臉。

    官場上明面的針鋒相對不說。

    暗地裏鬧得可謂是不可開交。

    平白讓隔岸觀火的人撿了不少樂子。

    來福樂夠了,滿是唏噓地說:“大學士近些日子諸事不順,聽說還病了好一段時日,只怕是過得不太順心。”

    蘇沅玩味的嘖了一聲,好笑道:“他不順心就對了。”

    幫兇都伏誅了。

    這麼個罪魁禍首卻順心如意的活着,讓浣紗城中無辜枉死之人的靈魂何處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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