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349章 粗劣把戲
    按理說跟着男子來的人更多。

    蘇沅這點兒人手壓根就不佔優勢。

    但蘇沅先在聲勢上,用事實壓倒了對方的氣焰。

    又廢話不多說,直接拉叫喊得最厲害的一個過來抽成了豬頭。

    人狠話不多。

    有理又兇殘。

    殺雞儆猴的效果很是不錯。

    瞬間將對方震懾住的同時。

    也將混亂場面的主動權掌握到了自己的手裏。

    全場無人敢吭聲。

    蘇沅慢悠悠的接過楊悠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漫聲道:“我這人脾氣不太好,聽不得威脅的話。”

    “但願意講道理,你們若是有什麼想說的,可以慢慢說,動手叫喊就不必了,左右我今日坐在這兒,我倒是要看看,誰能越過我進這道門檻一步。”

    蘇沅剛剛瞬息間的暴行傷人行爲,給衆人帶來的衝擊太大。

    霎時間真無人敢出聲。

    所有人都變成了啞巴。

    蘇沅單腳踩着地上的人沒放,慢慢的看向了面無人色的沈家衆人。

    “你們是沈溪親眷?”

    先前被蘇沅問到的那個婦女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微不可聞的說是。

    蘇沅擡手整理了一下有些歪了的圍帽,淡聲道:“你是他什麼人?”

    “媳婦兒……”

    蘇沅瞭然的哦了一聲。

    “那就是你們說的,他吃了從這鋪子裏抓出去的藥喫死了?”

    婦女難掩緊張的絞着衣袖,頓了片刻才咬牙點頭。

    “是。”

    像是從這個肯定的回答中找到了某種勇氣。

    一直畏懼得不敢看蘇沅的人,突然間就說話流暢了不少。

    “他身子康健,往日也沒什麼病痛,那藥方也是他每年都喫的,之前在別的藥鋪抓藥從未出錯。”

    “可今日吃了你們鋪子裏的藥人就沒了,這不是你們的藥害死人,還能是什麼?”

    她說着就開始紅眼抹淚。

    蘇沅不耐的嘖了一聲,冷聲道:“在說是不是藥的問題之前,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第一,他什麼時候來抓的藥?”

    婦女抹了抹眼淚,想也不想的就報出了一個時間。

    這個時間與藥鋪記錄一致。

    蘇沅沒多停留,直接問:“其次,你可知按這藥方該如何煎藥?”

    “我自然知道。”

    “哦?那你說說,這藥要如何熬才能最大程度的保留藥效?”

    這藥方是沈溪吃了多年的。

    沈夫人不假思索的便能將熬藥的流程說出口。

    她說得順當。

    蘇沅隱藏在圍帽下的眼神,卻在一點點的變冷。

    等沈夫人說完了,她才笑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可知從這裏到溪丫村,最快的速度需要多久?而沈溪又是如何回去的?”

    沈夫人沒留意蘇沅話中陷阱。

    張嘴就答。

    蘇沅意味深長的呵了呵,輕聲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有個小疑惑。”

    沈夫人聞言心驚一頓,驚惶的瞪着眼不動。

    蘇沅自顧自地說:“你既知那藥需提起半個時辰用涼水浸泡,泡足了還需小火熬製一個時辰纔可服用,那我問你,沈溪抓了藥從鋪子裏回去,前後總共似乎不到兩個時辰吧?”

    “光是熬藥都需差不多兩個時辰,而沈溪從這裏抓了藥回去,也需起碼一個多時辰,這算下來從抓藥到將藥喝下去,怎麼也得三四個時辰,爲何沈溪不到兩個時辰就死了呢?”

    沈夫人的話,在她自己尚未察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自相矛盾。

    知曉熬藥流程和時間。

    清楚回去所耗時長。

    換算下來,兩個時辰,只夠沈溪抓藥回去。

    連藥都來不及進熬製的罐子。

    這樣一想,沈溪怎麼都不可能是喝了藥死的。

    周圍衆人目光瞬間充斥滿了震驚駭然。

    沈夫人更是心驚膽戰的險些倒地。

    她身後的一個男子將她扶起,咬牙強辯:“我大哥今日不舒服得厲害,回去沒顧得上泡藥,直接就熬了喝了,這有什麼說不通的?”

    蘇沅拍了拍手,撫掌道:“心急自然也是可的,不舒服着急喝藥也是人之常情,我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據我所知,從溪丫村來此,唯獨只有一條道,而那條路上的車伕共計三人,對沈家也算熟悉。”

    看着面色大變的男子,蘇沅低低一笑。

    口吻微妙。

    “從溪丫村進城,必須得從道上坐車,若是走路,四個時辰也不見得能到地方。”

    “而在那條路上趕車的車伕我都找到了,你猜,他們是怎麼說的?”

    除了蘇沅,大概沒人想玩兒這種你猜我猜的文字遊戲。

    沈家幾人臉色極差。

    蘇沅見狀心情卻很是不錯。

    她悠悠道:“車伕說了,沈溪的確是今日搭車進的城,來去時辰都記得清楚。”

    “但是,沈家其餘人,卻是比沈溪更早走的,到我讓人去問話的時候,都不曾見沈家人回去,這話,你們又該如何說?”

    沈夫人聲稱自己親自熬了藥,沈溪喝下去後親眼見到沈溪身亡。

    沈溪的弟弟,姐姐也都如此叫嚷。

    可車伕卻說,這幾人在沈溪進城之前就跟着進了城。

    此後並未回去。

    那麼誰親眼看到沈溪死了?

    沈家人又爲何提前進城?

    他們人都沒回去,爲何就敢確定沈溪已經死了?

    這本就是一場粗劣的把戲。

    仔細推敲,遍是可笑的矛盾之處。

    蘇沅玩味十足的唉了一聲,嘆息道:“還有就是,你們不覺得自己有點兒太心急了嗎?”

    沈溪前腳剛回去,後腳他們就帶着人來鬧。

    甚至連沈溪的屍首都顧不上處理。

    大咧咧的將殺人現場留在了原地。

    以至於讓楊悠前去後,不費吹灰之力就有了順利可得的線索。

    但凡他們再耐心些,謹慎些。

    或許蘇沅也沒那麼容易就能看破這局。

    話說至此。

    該說的,不該說的,似乎都瞬間明瞭。

    蘇沅心中無半點憤怒,只餘了說不清的滑稽之感。

    沈溪之死是個悲劇。

    而如今看來,這場悲劇竟是由家人蔘與主導。

    何其可笑?

    蘇沅無視了面色煞白的沈家衆人,淡聲道:“你們爲何能未卜先知,知道沈溪一定會死,這涉及到命案兇殺,我不敢妄測,但是有一點卻讓我很是困惑。”

    “你們爲何就敢篤定,不會有人去查驗沈溪的屍體呢?”

    “縱是心急,也總該將桌子上殘留的喫食打點乾淨,爲何要剩下一些,讓人有了可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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