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386章 驚天大局
    彈劾孟宣起的摺子,一天多過一天的朝着皇上的桌案上飛。

    孟宣起是否泄題尚未查清。

    可其餘尚未落定的罪名,就可讓孟宣起掉上數十次腦袋。

    錢奇安用指頭彈了彈林明晰手裏的紙,冷笑道:“有了這些罪名,他是否真的泄題了,都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再過些時日,孟宣起一定是個死人。

    林明晰緩緩將手中的紙摺好,淡聲道:“葉清河那邊有什麼動靜?”

    提起葉清河,錢奇安的眼底閃爍起微妙的譏誚,嘖了一聲才說:“清行,你這位同鄉的手段,可着實是不一般吶。”

    孟宣起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閆修震怒。

    可震怒之下,竟完全沒能牽扯到葉清河半分。

    葉清河並未插手科舉備考一事。

    後又以傷重告病的由頭,深居簡出,接連好一段時日不曾在朝堂露面。

    查前查後,不知翻出了多少髒心爛肺的齷齪事兒。

    可葉清河在這攤渾水中獨善其身,全然不受半點干擾。

    到了此時,他也依然是閆修看重之人。

    甚至有取而代之孟宣起的勢頭。

    饒是錢奇安自詡見過不少手段高超之輩。

    也不得不承認,葉清河這招的確是高明。

    錢奇安唏噓的同時心底也生出濃厚的戒備之意。

    他正色道:“葉清河此人,此時羽翼不豐便可有此手段,來日若是真讓他成長起來,只怕是不遜於閆修之流,你與他不睦已久,以後可得當心着些。”

    錢奇安提醒得認真。

    林明晰卻不怎麼在意。

    他漫不經心道:“一條亂吠的瘋狗罷了,哪兒就值得如此看重?”

    錢奇安霎然無言。

    林明晰說:“再者說,既都已經插了一隻腳進去,哪兒有那麼容易乾乾淨淨的就可脫身的好事兒?”

    “他不想摻和,想個法子給他攪和進去不就好了?”

    錢奇安眼底一亮。

    “你是說?”

    林明晰輕聲冷笑。

    “葉清河手段是高明,可閆修也不是傻子,只要稍微推波助瀾一下,讓閆修知道孟宣起被迫協助科舉一事與葉清河有密不可分的干係,你猜,閆修還會不會那麼看重他?”

    閆修的支持,是葉清河在盛京立足的根本。

    但若閆修心底不相信葉清河,不願再那般支持他了呢?

    葉清河還能像現在這般如魚得水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去。

    哪怕沒有證據。

    遲早都是可發芽開花的。

    而那一日,只要有心,總是能等到的。

    林明晰和錢奇安說着話的同時。

    屋子裏傳來了南正奇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往裏走。

    談話聲逐漸變小。

    就在外界因科舉泄題一案鬧得不可開交之時。

    閆修也在看着手裏的一封密函默默失神。

    來人見狀,忍不住道:“閆公,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知曉您對孟大人情誼深厚,可到了此時,情誼早已不能當作權衡的籌碼,您該下決定了。”

    孟宣起諸多罪證確鑿。

    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這時候閆修若是還想着如何保他,最後必定會被牽扯其中。

    閆修近兩年受到的衝擊不小。

    朝中對其不滿的朝臣也越發的多。

    這時候,絕對不可再出任何差錯了。

    閆修難掩頹然的閉目一嘆,苦笑道:“我何嘗不知你說的是對的?”

    “我只是可憐自己算計半生,最後竟是被人當作了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而不自知,甚至到了如今,也還是一葉障目被人矇在鼓裏,自嘲難傷罷了。”

    來人無聲一嘆,低聲道:“終年打雁,難免有被大雁啄了眼的時候,不足爲奇,您倒是不必過分傷懷。”

    “只是有一點,我斟酌許久,還是想提醒您一句。”

    閆修緩緩擡眸。

    那人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機緣巧合之下曾聽說,此次科舉之事,本不該由孟大人蔘與,只是暗中有人向皇上力薦,這纔有了後來之事。”

    “我留心多問了幾句,得知舉薦孟大人的人,與您門下的葉清河素有來往,二者相交不錯,這其中說不定就有可乘之機。”

    “孟大人是您的心腹之輩,葉清河亦是後起之秀中的可用之人,這話我本不該說,可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提醒一二。”

    “畢竟人心隔肚皮,人的心都是偏的,是否向着您,也不好說,孟大人此番磨難不似巧合,您還是多加提防些的好。”

    這人的聲音不大。

    卻在閆修的心底瞬間投下了一枚巨石。

    巨浪瞬起。

    葉清河不似表面純良。

    這一點閆修始終都是知道的。

    只是他高傲了太久。

    目中無人了一輩子。

    面對這樣一個小人物,心中難免輕視不屑。

    可若是這樣的高傲不屑導致瞭如今之局。

    那葉清河心思之深。

    所圖之遠。

    就足以讓人覺得可怕。

    閆修默然不語。

    那人言盡於此不便多說,輕輕一嘆後道:“孟大人此番涉事甚深,註定難保全,您還是早些拿決斷吧。”

    見閆修不言,他無奈道:“到了此時,孟大人是否泄題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近日朝堂上彈劾孟宣起泄題的人不多。

    更多的都是針對孟宣起其餘罪名。

    無論泄題是否成真。

    孟宣起都活不了了。

    閆修沉默良久,不知想到了什麼。

    突然發狠似地說:“鶴之,咱們這次,是被人算計狠了!”

    被叫做鶴之的男子詫異擡頭。

    閆修陰沉道:“咱們都小瞧咱們的陛下了。”

    這次科舉出題,爲表示皇家的皇恩浩蕩,求賢若渴之心,乃是皇上親命。

    而在考卷拆出之前,無人知曉題目究竟是什麼。

    這種情況下,孟宣起只是其中一個算不得多要緊的考官。

    他如何能提前知曉考題是何?

    除了出題的皇上,還能有誰知道考卷上到底寫了什麼?

    除了當今,又有誰真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能力,在這樣的一場考試中作祟?

    有了疑似泄題爲由。

    再有後來順理成章的徹查。

    孟宣起縱是身無諸罪,只要那位有心,他脖子上的腦袋也是註定保不住的。

    更何況因此牽扯進來被徹查的官員,何止孟宣起一個?

    閆修爲此折損進去的,豈止這一人?

    這樣龐大的一個局,除了皇上,誰還能成?

    鶴之驚詫吸氣,顫聲道:“閆公是說,這是皇上……”

    閆修闔目冷笑。

    “除了他,還能有誰?”

    “泄題說不定就是個噱頭,從頭至尾,這就是一場針對咱們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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