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460章 爲何害我?
    從木家回來後的第二日,蘇沅就收到了木晴的信。

    蘇沅盯着信看了片刻,稍微一想就大致明白了木家此舉的意思。

    她最近本就在爲紅袖招如何重新開業的事兒發愁。

    有木家在前做樣,關於紅袖招因質量問題,得罪了京中權貴一說的傳言自是可不攻自破。

    絕大部分的煩惱都可瞬間解決。

    蘇沅想了想就把在外頭辛辛苦苦找人的來福叫了回來。

    來福聽完她的話,面眼間露出了爲難之色,忍不住遲疑道:“您說的這個主意是好,可木小姐的生辰宴受邀之人定不在少數,咱們的畫舫不大,總共就能裝得下那麼些人,這萬一來賓多了,咱們可不一定能應付得來。”

    還有就是官家人辦席,林林總總的講究頗多。

    從坐席次序,到上幾個涼菜幾個熱菜,包括喝的什麼茶,瑣碎規矩不知有多少。

    畫舫上的人本就不多,地方也不大。

    要是真想將桌子支起來,將席面辦得漂漂亮亮的,其中的難度絕對大過開門做生意。

    蘇沅也知來福說的是實話,可怎麼都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

    她糾結了一下,說:“畫舫上外頭能放桌子的地方,最多能擺幾桌?”

    來福豎起一隻手,語氣篤定:“最多三桌。”

    桌與桌之間不能相隔太近,人與人之間還要提前留出合適的距離,方便人羣來往交談。

    三桌已經是極限了。

    蘇沅皺眉:“一桌能坐幾人?”

    “頂天了能坐六個,而且這還是擠着坐的。”

    蘇沅又看了一眼木晴的信,搖頭道:“位置不夠。”

    木晴邀請的多是京中貴女,但凡是有所來往的,情分差不多的,基本上都請到了。

    雜七雜八的算下來,怎麼也有二十出頭。

    這還不加上各家小姐帶的丫鬟侍女。

    到時候人呼啦啦往上一站,這點兒地方壓根就不夠。

    別說是藉此將紅袖招的牌坊重新撿起來了,不被人嘲諷小氣都是好的。

    來福愁眉不展的跟着嘆了一口氣,雙手揣着發愁道:“那如何是好?”

    蘇沅在腦海裏回想了一下畫舫的大致構造,果斷起身:“去畫舫瞧瞧。”

    半個時辰後,一身男裝的蘇沅和來福順利抵達畫舫。

    蘇沅來來回回裏裏外外的看了一圈,坐定後就說:“擺桌子地方的確是不夠,但是咱們不擺桌子應該就能行。”

    來福聞言表情詭異,掙扎一瞬爲難地說:“不擺桌子?”

    “主子,從古至今就沒聽說過誰家擺席不展桌的,您這不是鬧着玩兒呢嗎?”

    賓客喜氣洋洋的來喫席了,結果進屋一看發現連一張桌子都沒有。

    那畫面光是想想,來福就覺得非常的窒息。

    蘇沅被來福苦大仇深的語氣逗樂了,曲起指節敲了敲桌面,好笑道:“誰說不擺桌就不可辦席了?”

    “咱們這是第一次擺席,自然不能與尋常宴席相似,不弄出點兒新鮮玩意兒來,怎麼能獲取貴女芳心?”

    坐席擺不開,不擺坐席不就行了?

    來福不明所以的看着蘇沅。

    不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蘇沅讓人取來了紙筆,靠着自己粗糙得簡直難以確認的畫技,將畫舫前方空出來的地方勾勒了一下,在相應的位置一一標上文字。

    然後在來福茫然的注視中輕聲解釋:“畫舫前頭板子上的空地足夠寬敞,只是擺大桌不夠,你去想法子弄十張能坐三個人左右的小桌子,裏頭外頭分別擺上一些,不指定位置,這樣咱們就不用操心來賓的坐次問題,人家來了後願意與誰坐一起就跟誰一起,全憑意願。”

    她用筆尖在紙上畫了一個圈,說:“這個位置,馬上找人來量了大小後訂製一個圓形的展架。”

    像是怕來福沒理解自己的意思,蘇沅放下筆用手比劃了一下,轉身指着身後的架子說:“大概就做成這般模樣,掏空的位置必須能放下菜品,而且要人站着就能看清盤子裏裝的是什麼,伸手就可取到。”

    “最後咱們按冷盤,熱菜最後是甜品點心的順序,依次往架子上放不同的菜色,有誰想喫什麼,就可自行來取。”

    來福大概明白了蘇沅的意思,可眉毛打結得更加厲害。

    他扯着嘴角苦笑,說:“來的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她們能樂意自己端着盤子來取喫的?”

    蘇沅好笑:“這有什麼不願意的?”

    若是個自己在家常動手的,或許對這種模式不感興趣。

    可越是這種沒動過手的,偶爾有了動手的機會,纔會感到新奇。

    蘇沅要的就是這種新奇。

    她努力回想着現代自助茶點下午茶的模式,咬脣道:“將咱們店裏的姑娘們叫來培訓一通,屆時換上同樣的衣裳,作相同的打扮,分別站在不同的位置,隨時盯着架子上的東西,一旦少了什麼,就立馬補上,冷盤點心不能缺,熱菜不能涼。”

    “菜品不論大小,一定得往精緻了做,好不好喫是次要,好看纔是要緊。”

    女人多是視覺動物。

    只要想法子抓住了眼球,味道就是次要的了。

    來福被蘇沅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道:“這樣能行?”

    蘇沅瞥了他一眼,好笑道:“爲何不能行?”

    蘇沅不放心的拉着來福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等他都確定理解了,又開始着手給木晴回信。

    這樣的擺席方式在盛京城絕對是頭一回。

    她自己滿意了不行,還得壽星也覺得可纔算好。

    將信寫好讓人給木晴送過去,蘇沅趴在桌上寫了半天的策劃,寫寫畫畫廢了許多張紙,滿意收工時,地上堆着的都是紙團。

    她將寫好的策劃交給畫舫上的管事,說:“找幾個畫筆精湛的書生,將這上頭寫的東西都繪成帖子,務必將流程寫清楚,留白的地方是留來寫賓客姓名的,不要動,在三日內做好拿給我看。”

    管事應聲馬不停蹄的去了。

    蘇沅帶着幾個姑娘在畫舫上忙活了一整日,將多餘的東西搬走,安置桌椅展架的地方留出來,確定與自己的設想差不多了,才揉着痠痛的腰下了畫舫。

    來時是坐車,回時蘇沅倒不着急。

    她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到家門口不遠的地方,眼前就多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蘇沅臉一冷繞開來人想走過去。

    兩人擦肩而過時,卻被人一下抓住了手腕。

    她掙了一下沒能掙脫,抓着自己的人甚至有加大力氣的趨勢,差點沒將蘇沅的手腕直接捏斷。

    蘇沅不耐的皺起了眉心,咬牙道:“葉大人,你是上次捱揍沒夠,這次來找補的嗎?”

    葉清河半個身子隱沒在昏暗中,遍佈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着蘇沅的側臉,停頓許久才艱難的擠出幾個字:“爲何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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