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旺門福妻 >第666章 當面打臉
    蘇沅平日裏打扮都很素淨,多以舒適爲主。

    可今日卻與往日不同。

    穿着一身灑金織花的紫色緞錦製成的衣裳,耳朵上墜着一對鴿子蛋大小的紫色東珠耳環,脖子上掛的是一個絞了金絲制的羊脂白玉項圈。

    頭上戴了用同色東珠製成的珠冠,就連手上戴着的兩個玉鐲,都色澤清透溫潤,看着就價值不菲。

    她通身尋不到一件金子打的首飾,可樣樣卻都精緻貴氣非常。

    一看就知樣樣都是有價難尋的寶貝。

    紫珠本就珍貴,常人能得一顆都算不易。

    可她竟弄了這麼一副完完整整的首飾不說,就連剪月手中被嫌棄的那頂珠冠都是用同等大小的東珠製成。

    珠光寶氣得很貴就罷了,還挑不出半分俗氣!

    重點是蘇沅這張臉長得實在出人意料,這麼一打扮光彩亮麗得咄咄逼人,絲毫不給旁人留活路。

    雲夫人打聽到蘇沅不喜裝飾,出門前特意打扮了一番。

    她本以爲自己的打扮已算出挑,可被蘇沅這麼一襯,頓時就顯得自己處處都不入流落了下乘。

    她強忍尷尬對着蘇沅福身拜了拜,擠出笑說:“見過夫人。”

    蘇沅單手託着下巴望着她滿身的金燦燦,眼裏泛出不加掩飾的玩味,輕笑道:“白夫人客氣了。”

    “剪月,給白夫人上茶。”

    白夫人忍着窘迫在椅子上坐下,拿出帕子摁了摁下塌的嘴角,客套道:“按理說夫人至此,我早該前來拜訪,只可惜我身子不太好,一直在府上養着,近日稍好了些,這就趕着上門來叨擾您了。”

    蘇沅好性子地笑了笑,擺手道:“白夫人有心了。”

    她說完撥弄着手腕上的玉鐲不言聲。

    白夫人躊躇片刻就說:“我聽聞夫人到懷北之前,曾在盛京住過,就想着您說不定喜歡盛京風味的喫食,特意讓人從盛京請了個點心師傅來做了些點心。”

    “今日來時特地帶了來,您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嚐嚐?”

    她說着示意身後的丫鬟把帶來的食盒拎到了前頭。

    丫鬟很會來事兒的把食盒打開,從裏頭端出一個個精緻的小盤子,介紹說:“這是金絲窩窩卷,銀卷貓耳朵,還有翡翠玉糕。”

    她說完笑吟吟地望着蘇沅,說:“聽聞這在盛京城中都是難得的花樣,您嚐嚐?”

    蘇沅探頭望了一眼像是興趣不大,沒理會眼前的丫鬟,扭頭望着冬青說:“既然是白夫人的一番心意,你就拿下去跟周婭她們分了吧。”

    白夫人和丫鬟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蘇沅卻像是什麼也沒察覺到似的,自顧自地說:“雖說不是什麼稀罕的好玩意兒,可無事時湊合喫喫也能行,你們也別嫌棄。”

    這話每一句明着打臉,卻字字都能化作巴掌狠狠抽在人的臉上。

    白夫人面色鐵青哆嗦着手說不出話。

    冬青卻爲難道:“您是早就喫膩了不喜,賞下去也是一番好意,可週婭那丫頭只怕是不會領情。”

    蘇沅故作不解,嘖了一聲好笑道:“爲何不領情?”

    “誰又招惹她了不成?”

    冬青欲言又止地看了臉黑得像鍋底似的白夫人一眼,微妙道:“白夫人來時,不知與她起了什麼爭執,我去時這丫頭正氣得臉黑綠,白夫人還說要處置她呢。”

    “是麼?”

    蘇沅回眸看向白夫人,似笑非笑地說:“不知周婭這丫頭是怎麼招惹得白夫人不順心了,夫人竟如此動怒?”

    當着主人的面兒不能打狗。

    這話雖糙,可理兒不錯。

    白夫人再糊塗也能聽出蘇沅的維護之意,只能強逼着自己把怒火壓下去,爲難道:“您說笑了,我怎會與她起爭執。”

    “只不過是說笑玩樂,不值當您多問。”

    蘇沅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對着冬青說:“白夫人都不介懷,多大點兒事兒也值得你特意提這一嘴?”

    “你把東西給周婭她們送過去,就說有什麼委屈來找我說,平白無故的,何必跟客人置氣?”

    冬青忍着笑頷首說是,拎着食盒邁步而出。

    特意送來的禮,被蘇沅當着面就賞給了剛剛跟自己起過不快的下人。

    這樣的舉止,放在何處都是失禮。

    可蘇沅卻沒覺得半點不對,也像是看不出白夫人僵硬的臉色似的,輕笑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白夫人今日上門何意?”

    “白家家大業大,夫人執掌一府瑣事繁忙,無事想來也不會踏我這門檻。”

    “白夫人今日特地前來,可是有事兒尋我?”

    白夫人今日前來,雖說是無大事相求,可也打了想與蘇沅攀好關係,好藉此緩和白家與林明晰關係的主意。

    所以雖對蘇沅所爲不滿,也不能說什麼。

    她轉瞬調整好了情緒,笑吟吟地說:“您說這話就是多意了。”

    “我今日前來,只是想着您可能喜歡盛京風味的喫食,想給您送些點心,您是貴人,平常瑣事哪兒能拿來擾您心煩?”

    她輕輕一嘆,慚愧道:“只可惜會錯了心意,不知您竟不喜歡這點心,早知如此,我就不帶這東西來討您的嫌了。”

    “只是可惜了那廚子的好手藝,這樣好的東西,賞給了下人,只怕他們也品不出其中的精妙。”

    她自言慚愧,可卻彷彿又字字透着對蘇沅的譏諷。

    剪月聞聲不滿一哼,不屑道:“我家小姐生來尊貴,南侯府中多少廚子好東西流水似的往桌上送都不見得稀罕,不過就是幾道尋常點心,如何就算得精貴了?”

    “只怕也只有這窮鄉僻壤的懷北,這樣的東西纔會被人覺着稀罕。”

    她話音落地蘇沅忍笑咳了聲,嗔怪似的望了她一眼,好笑道:“白夫人隨口一言,你何至於如此較真?”

    剪月忍着不悅撇撇嘴,給蘇沅換了盞茶才說:“小姐您就是性子太好了些。”

    “雖說您身在懷北,可侯爺和夫人時刻都怕委屈了您,若是讓侯爺和夫人知道這麼幾盤子點心還成了稀罕之物,也不知多心疼。”

    剪月和蘇沅旁若無人的說着話,一旁的白夫人卻早已被這話透露出的信息嚇得魂不附體。

    她生來從未出過懷北,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懷北的知府大人。

    可就算是沒見過,她也知道侯爺和知府相比孰輕孰重。

    來之前她只知林明晰是微末出身,林家的老爺夫人也是鄉下的泥腿子。

    至於蘇沅打聽不出旁的消息,就一味地以爲她也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林明晰的夫人竟是侯府的千金啊!

    尋常官家的千金就高人一等。

    這侯府的小姐,豈不是更招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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