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緒不解“江少您受傷了?”
“我沒事,受傷的是兔子”江漓雲眼尾掃過,頓了頓“一會你去買些活血化瘀的藥。”
“兔子?江少您什麼時候養寵物了?您不是有潔癖,最反感帶毛的動物嗎?”
“閉嘴。”
“好嘞!”
桑緒一聽,江少沒有解釋的意思,於是笑着應承下來。
江漓雲拿眼角瞥過,某隻坐在自己旁邊的小兔子羞得擡不起頭,耳朵根都紅了。
江漓雲心想這樣可不行,自己的小兔子臉皮太薄,連打趣都接受不了,更別提日後的牽手、擁抱、接吻,甚至替江家傳宗接代了。
生兒育女這種事,江漓雲尊重自己的妻子,想生就生,不想生可以,但夫妻的那方面,江漓雲希望能達到彼此和諧。
看來還是得循序漸進。
江漓雲默不作聲地在心裏做了個表,例如多久試探着牽手……
往前沒多遠就路過一家藥店,桑緒把車子停靠路邊,下車買藥。
乾坐着實在尷尬,江漓雲不知在沉思什麼,顧穎拿出手機給自己找點事兒做。
上午發的問題已經有幾十條回覆。
“如果能回到七年前?我肯定去買彩票啊!擦!那樣我就能一夜暴富,走上人生巔峯了!”
“回到過去?我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笑死我了,發起問題的人該不會以爲自己是重生文的女主吧?這種天馬行空的問題有夠腦癱的。”
顧穎的額頭劃過幾道黑線,想替自己解釋,卻猛地反應過來。
自己有病吧?
和網絡槓精用得着講道理?
講哪門子道理?
講關於槓精是如何煉成的嗎?
顧穎繼續往下看。
“我想重新見到親人,爸媽死的時候我都沒看到最後一面,如果真能回到過去,讓我幹啥都行……”
顧穎看到這條評論時怔了怔,指尖停滯。
重生這種事說起來挺扯淡的,是普通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但偏偏被自己撞上了。
自己既然獲得了許多人得不到的機會,幹嘛還活得還那麼擰巴?
無論是父母亦或者江漓雲,他們上輩子對自己那麼好,尤其江漓雲,顧穎嫁給他七年,七年裏惡語相向,對方卻沒對自己動過手,甚至私下裏接濟顧家,江漓雲是全世界對自己最好的異性,自己到底在生什麼氣?哪有資格生氣?
不過學學動物叫罷了,自己活得未免太矯情了點。
十分鐘後,桑緒回到車子上,把裝滿藥的袋子交給男人。
江漓雲細心察看了一遍這些藥的注意事項,有特別專業的術語便問楚芒。
楚芒一開始的反應和桑緒一樣,關切詢問江漓雲哪兒受傷了?
在得到回覆時,楚芒的心情猶如吃了一整顆檸檬,真是嗶了狗了。
狗不喫糧硬按頭。
楚芒被秀恩愛的同時還是給出最直白的答案,江漓雲拿起其中最有效的噴霧,頓了頓,問道“你自己來?”
上藥過程中肯定會有肢體接觸,雖然江漓雲很想強勢地讓顧穎把後腦勺伸過來,自己噴好藥後順手捏捏對方的耳朵尖,但考慮到小妻子的“特殊性”,江漓雲決定日後但凡接觸都先徵求顧穎的同意。
江漓雲略微詫異地揚了揚眉梢,沒給顧穎後悔的機會,很快開口“扭過去,背對我。”
顧穎乖乖聽話地轉了過去。
江漓雲耐心地撩撥開女人濃密烏黑的長髮,手指每一次輕輕觸碰,猶如沾染魔力般也撩撥了顧穎心中的小鹿。
她的貝齒抵上脣瓣,內心第一個閃過的念頭竟然是幸好昨天給頭髮做了護理。
不然讓江漓雲發現自己頭髮上的分叉可就太丟人了。
噴霧噴上去,涼涼得,帶着一股淡淡的中藥味。
江漓雲收起噴霧,一袋子藥裏分別有口服的、噴的、抹的,他一個個拿出來親口告訴顧穎這些藥的注意事項,其中有些藥據楚芒說效果不好,江漓雲把那些挑出來,剩下的裝進袋子裏交給顧穎。
“我剛剛說的記住了嗎?一定要每天都用,這樣才能好。”
顧穎懷裏揣着一袋藥,喏喏地點點頭,心想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好?說藥效時說了一長串也不嫌費事。
她以前生病都是醫生囑咐完,自己看着喫,第一次有人替自己着想。
駕駛座上的桑緒見縫插針地助攻“我在江少身邊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江少這麼關心人呢。”
江漓雲眼神淡漠“有嗎?”
桑緒瘋狂點頭“有!有一回我骨折,江少您還記得您幹了什麼嗎?”
江漓雲薄脣稍緊,顯然不想回憶那些破爛事。
但桑緒卻成功勾起了顧穎的好奇心,她現在特別想多瞭解些有關於江漓雲的事。
“幹了什麼?”
桑緒手握方向盤,表情深惡痛疾“那年我骨折,江少來醫院看我,結果公司出了點事,需要江少趕緊回去蓋章,於是江少讓我!我一個左腿打着鋼板的病號!推他跑了整整兩公里!”
當事人江漓雲跟沒事人一般看向窗外。
桑緒永遠難忘那個冬季,天空飄滿鵝毛大雪,因爲醫院建立在郊區,雪天封路,司機開不進來,他裹着厚重的羽絨服推着江少,猶如頭老牛般吭哧吭哧走了一個多小時!
那時候江少的腿剛好,桑緒提議江少動一動,然而被江少拒絕,理由是萬一被別人看到腿好了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桑緒那個憋屈啊,零下十幾度的大雪天誰沒事會出來啊?
顧穎忍不住笑出聲,桑緒提起這件事怨念頗深,看來沒少遭罪,她瞟向身旁神色淡然的男人。
江漓雲扭頭,開口“別聽他胡說。”
桑緒哭哭唧唧“我胡說?我一顆真心都餵了狗,江少,您真不記得大雪天誰單腿蹦着,推了您兩公里嗎?”
江漓雲“不記得。”
桑緒宛如遭受雷劈,萬念俱灰“別攔我!我去撞卡車!”
話雖這麼說,車子始終穩穩當當。